見此,惟靈艱難地皺皺眉:“你——”
胡說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闆,語氣淡到沒有絲毫的起伏:“掉下逆川時我明明已經粉身碎骨,現在為什麼又平安無事地躺在這裡?”
可能是許久未曾開口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極為幹澀喑啞。
惟靈說:“是帝君——将你從逆川——救出——”
聽到“帝君”二字,胡說眼中終于有了些光彩,但語氣依舊淡淡的:“帝君呢,他身在何處?”
“帝君——”惟靈有點為難,默了很久最終還是回避了胡說的問題,隻說:“在下是藥仙——奉帝君——之命照——顧你——”
“……”聽出對方在避重就輕,胡說也沒再問。他緩緩閉上眼,翻了個身,抱着被子蜷縮成不大的一團,輕聲道:“我有些累了,你出去吧,藥我一會兒再吃。”
看着幾乎點滴未動的湯藥,惟靈欲言又止。但瞧出胡說心裡憋着事兒不想被打擾,還是退出了房間,并且貼心地幫着關上了門。
胡說躺在床上不大想動,可又睡不着,隻好睜一會兒眼閉一會兒眼地發着呆,看不到白執心裡有些不安,可又忍不住去想那些撕心扯肺的往事。
陸離那句“一切隻不過是利用”仿佛魔咒般在耳邊揮之不去,于是心口就好像被人拿着把鈍刀來回的磨,雖不至于一刀見血,但疼得叫人喘不上氣來。
之後惟靈又來過幾次,見他閉着眼以為還在睡,就沒打擾。直到傍晚,門再次響了聲。
聽出是朱槿的腳步胡說才睜開眼睛,見他送了晚膳來。
“啊,你可算是睡醒了,睡了一天,餓壞了吧。”朱槿已經知道那日白執帶回的紅衣人便是長大後的胡說,他笑着說,可表情怎麼看都有些沉重。
胡說沒應,直到朱槿幾乎以為他又睡着了,才輕聲說:“你對我說實話,帝君為何不在,他是不是為了救我……”
剩下的話他很難再說出口,旁人越是對他遮遮掩掩,他心中的不安就越甚。
“你别多想。”朱槿将手裡的東西擱下,按照白執的交待說:“帝君去西天庭找佛祖論經說道,要過幾月才回,走時還說讓你這些日子在府中安心養傷。”
“嗯,沒事就好。”胡說讷讷地點了下頭,重新閉上了眼睛。
朱槿盛好一碗粥正要端給他,轉頭見他又睡了,喚了兩聲也不見回應,隻得皺着眉搖搖頭,端着東西離開。
不過他沒有把食物送回廚房,而是往左一拐穿過曲曲繞繞的回廊,進了一片棠梨花海中。
林子布了結界,從外面看不出什麼,隻有進去之後才看到裡面有間大塊青石堆砌的密室。
聽着不時傳出的幾聲壓抑的低咳,朱槿歎了口氣,擡手在石門上輕重交替地扣了幾下,未幾,石門打開,自深處傳來白執略顯沙啞的聲音:“進來。”
室内隻有一顆形貌古怪的銀色靈石照明,投出一圈淡銀色的光暈,冷冷灑在正中的男子身上。白衣銀發,仿若身覆三重霜雪,一張溫玉般的面龐此刻卻蒼白到近乎透明。
白執雙目輕阖,正在調息。
素日裡泛着銀色流光的銀發黯然下來,呈現出一種叫人心悸的灰白。聽朱槿走近,他緩緩睜眼,那雙似銀非銀的眼眸竟也蒙着層淡淡的灰,更不用說發白的嘴唇。
朱槿眼眶有些澀澀的,怕擾到白執靜修,他說話都不敢大聲,哽咽着道:“帝君…給您的晚膳,您今天感覺怎樣,有沒有好些?”
見他這般小心翼翼,白執想笑,卻牽動傷處疼得皺了下眉,啞聲道:“别苦着張臉了,本帝無礙,隻是需要費些時候調養而已。”一頓,問,“胡說可醒了?”
“醒是醒了,可……”朱槿欲言又止。注意到他未說完的話,白執問:“怎麼了?”
逆川下面究竟是什麼,胡說以前不知道,如今親眼所見又豈會不知?岩漿烈火,萬千厲鬼,如同煉獄,即使是白執,恐怕也難全身而退。
更何況,他明明已經粉身碎骨,最終卻安然無恙的躺在這裡,多半也是白執所為,隻是不知對方為此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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