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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頁(第1頁)

祁晞聽出她的畫外音,瞬間沒了困意,“我真的見過?!”

孟清讓不回答,在祁晞懷裡翻了個身,酸軟胳膊從被子裡伸出來拉開抽屜,拿出了那本已經被翻得陳舊不堪的速寫本。

祁晞看到的那一秒如夢初醒,驚喜道:“對,就是這個!”

兩年前,鬧崩那天,孟清讓給她看得那一頁線稿。

即使潦草,也藏不住幾乎一模一樣的風格。

但是,兩年前……

那天她們鬧得那麼不愉快,孟清讓給她看得卻是她們的将來。

祁晞才平複下來沒多久的心跳又開始變得活躍,不是先前那種生理性的激烈,這會兒沉沉得,跳得很重,“這是你什麼時候畫的?”

孟清讓低頭看着紙上淩亂的線條,嗓音平靜,“那天早上醒得太早,知道要和你攤牌了心裡很慌,想找點事情做,筆一拿,自然就畫出來了。”

祁晞不信。

如果設計隻是自然反應,不需要創意和經驗,那随便一個人不都能成為聲名顯赫的大師?

可孟清讓說得這麼真,不像騙她。

那麼,她是不是可以認為這種自然反應其實不過是孟清讓心裡的念頭太深,才會把一刹那的靈感變成生理反應?

還是在知道這個來之不易的美夢要由自己親手打破的那一秒……

細細密密的心疼迅速變得洶湧壓抑。

祁晞從孟清讓手裡拿過速寫本,發顫指尖艱難地挨上去,又像火灼一樣快速離開,沒過幾秒再次堅定地壓了上來。

紙張的紋理摩擦着祁晞的指腹,隐隐發熱。

壓到實處能看見模糊透過來的色彩。

祁晞停了一瞬,手指滑到邊緣往後,翻了一頁。

幾秒後又是一頁。

一直翻到那張她逼孟清讓畫下,卻從來沒看過的屬于自己的裸體。

明明那麼美,笑得那麼開心,孟清讓卻從那樣的笑容裡看到了知情者的憤怒和悲傷,還把它原封不動地畫了下來,這兩年看着,念着,對着她的怨恨,叫着她的名字,假裝她還在,才能享受短暫的高。潮。

高。潮過後呢?

是不是隻剩無邊無際的寂寞和思念?

那麼巨大的矛盾拉扯竟然沒逼瘋她?

還好沒有。

祁晞後怕地咬着牙齒,呼吸倉促,“讓讓,以後别看了。”

孟清讓的下巴壓在胳膊上,困倦地趴在祁晞旁邊,答應她,“嗯,不看了。”有血有肉的人就在身邊,不用再看。

“還能畫嗎?”孟清讓問,眼睛睜一秒合三秒,肉眼可見地困難。

祁晞合上速寫本放到枕頭旁邊,偏頭趴過來,隔了不過一掌的距離看着孟清讓睡意朦胧的神情,問她,“想畫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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