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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貴怎麼會不急：&ldo;他才十八周歲！回上海一年還不到就想出國。怎麼就不肯腳踏實地呢。&rdo;小西覺得她媽邏輯有問題，可她媽天天着急上火，就再勸了一句：&ldo;好男兒志在四方，見得多了眼界自然開闊，就想到更大更遠的地方去。這是好事。&rdo;&ldo;幹嘛要去那麼遠。上海已經夠遠的了，你爺你奶你叔他們都在還能管管他。去了日本，就一個人，冷了熱了誰知道！咱們現在連長途還舍不得總打呢，到了國外，國際長途多貴啊。還有郵費，連想給他寄點東西都不能。&rdo;小貴說着說着就要把自己說哭了。小西就不說話了，也不回自己的房間，靠在她媽身邊陪着。小貴看看女兒，有點不好意思：&ldo;媽沒事兒，你幹你的去。&rdo;小西也不走，拿了本書偎在她身邊。到了晚上，個子都比小貴高的小西有點别扭地問她媽：&ldo;要我陪你睡嗎？&rdo;小貴噗嗤笑出聲，&ldo;媽真沒事，看完電視睡你的去。&rdo;第二十二年：1997小西高考本科第一志願報的華東師範大學，差了七分。第二志願沒報，沒勾服從調劑，大國給她勾上了。專科第一志願報的上海紡織學院。小西的分數上了本科線，因為服從調劑，被區民族大學錄取了。填志願的時候大國一直跟女兒磨叽，希望她報計算機專業，小西要報曆史。大國讓她服從本科調劑，小西也不情願。但是事關女兒前途，大國第一次拿出父親威嚴，還拉了老爺子一起，苦口婆心天天在小西耳邊唠叨，還每天打長途讓老爺子勸孫女。小貴覺得小西實際上是讓她爸給煩的才妥協，她對計算機還有金融毫無興趣，大國則堅決反對學曆史，最後大國讓步，小西報了中文，她很清楚&ldo;文史不分家&rdo;，然後對她爸勾了服從調劑視而不見算是默認。等分數下來，小西跟她爸賭氣：&ldo;如果不勾服從調劑，就能回上海讀大學了。&rdo;大國還委屈呢，他是為了女兒好：&ldo;本科和專科能一樣嗎？&rdo;&ldo;真的想讀，到時候專升本不就行了。&rdo;&ldo;……&rdo;大國這些年被女兒噎習慣了，這要是兒子早後腦勺一巴掌過去了，換成了女兒大國連一個手指頭都不敢碰。小西其實挺粘她爸的，高一的時候還要她爸抱，高一下半年這孩子身高蹿了十幾公分，她爸就抱不動了。大國對小貴一直是礦區出了名的好老公，小西回來後他又成了出了名的二十四孝老爹。小貴一直堅持對兩個孩子一視同仁，可大國不是，兒子和女兒的待遇已經不是有差别了，簡直是雙标。好多話女兒說得兒子說不得，好多事女兒做得兒子做不得，好多東西女兒有的兒子沒有！用小南的話說就是：&ldo;和我爺一樣一樣的！&rdo;小貴是不贊成寵溺孩子的，她們家就沒有過寵孩子的。再重男輕女，男孩子幹的活兒還是要比女孩子重的多，爹當年那麼疼二姐，該叫二姐種地割糙二姐也得去幹，就算幹的比小貴少還偷懶，可二姐的手上也全是老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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