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打開口袋,裡面是一枚瑞獸雙鳳銅鏡,表面閃着青色的光芒,顯然是件古物。他手指摩挲着鏡子背面的紋樣,長籲了口氣,似是心頭放下了一塊大石。
“有勞先生,陸斯在此謝過。”
“客氣什麼,拿錢辦事罷了。陸兄走馬上任南局,小弟還沒來得及道喜呢……”
吃了條鳜魚,喝了兩壺酒,二人下了船,陸斯提議去茶樓聽戲。岑樂本來不想去,但小夥計在旁插嘴說近日唱的是新戲《浣紗記》,岑樂聽罷來了勁。
二人在茶樓坐下的時候,台上正好演到範蠡将西施獻給吳王。
陸斯直呼範蠡胸懷寬廣,好生舍得。又問岑樂,若是他的話,舍不舍得用國色天香的美人換取雄圖大志。
台上“西施”身段妙曼,唱腔婉轉,楚楚動人。
剛端上來的茶水燙嘴,岑樂吹了吹浮在面上茶葉,直言有什麼舍不得。
常言道英雄往往難過美人關。今年春分時節,青州自觀齋的左紀先生偶得一棋譜,據傳此譜正是失傳已久的《媪婦譜》。集賢樓玉公子陪他喝了三天三夜的酒。左先生縱酒放歌,喜笑顔開,最後竟以這本棋譜為賭注,與玉公子下棋打賭,結果自然是輸給了人家。但是赢家最後卻将棋譜送給了揚州鳳鳴院的妘姬。
古物再名貴,終究隻是一件器物,不比溫香暖玉,更不比功名利祿啊。
說到這位玉公子,岑樂講起兩個月前他曾與對方打過一次交道。
陸斯對這個沒事不挪窩的朋友竟然為了區區幾十兩銀子出了趟遠門很是驚訝,岑樂則對沒事不挪窩這個說法非常不悅。
調笑歸調笑,陸斯還是提醒友人,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作為一個生意人明哲保身乃是上策。他雖上任南局不久,但溫家和集賢樓的糾葛,風平浪靜之下暗流湧動,還是有所耳聞的。
陸斯好奇,既然岑樂與集賢樓已經打過了交道,江湖人說玉公子少小風流慣,不愛江山愛美人,這事又是真是假?
岑樂笑了,那跟江湖傳言真是分毫不差。
陸大人第二日傍晚坐船由水路回應天府,岑樂送行時表面功夫做足,客客氣氣提了兩盒糕點給他,關照說路上小心,以後常來。
送走友人後,他又去茶樓聽了半個時辰的戲。眼見天色晚了,岑樂晃晃悠悠回了家。他打開擱在小方角櫃中的冰鑒,取出了一碗甜酒和一串水靈的紫葡萄。準備妥當之後,春泰布莊的賬房先生在書桌前坐下,撥弄着算盤珠,準備好好算算這個月的營收。
寂靜之中,忽得一陣異動。尋常人察覺不出,卻逃不過岑樂的耳朵。
他擱下毛筆,窗外傳來輕輕的一聲呼喚。
“先生。”
他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一道身影立刻閃了進來,又非常順手地阖上窗戶。
來人年紀輕輕,動作迅速,眼神一點兒不慌亂。
岑樂認得他,不熟,但認識。
“先生之前說,若有所求,來蘇州找您便是,還作不作數?”
自己這嘴也是開了光。岑樂陷入了深刻的反省之中。
其實今夜早些時候,岑樂在茶樓内看戲之餘,耳内聽到鄰桌人說,前幾日有個少年郎在茶樓裡調戲了姑娘,鬧出一番不小的風波。
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少年郎竟然就是韓青岚。
三少雖舞象之年,但為人穩重,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會調戲良家女子的登徒浪子。
三日前,如往常一般,韓青岚同大姐夫一起去聽戲。正聽得入神,身旁路過之人腳下一絆,眼看就要栽倒。他眼明手快拉了一把,對方就這樣跌進了他的懷中。那人随即慌慌張張地起身跑出了茶樓。他摸了摸錢袋仍在,也就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誰知第二天,福祥當的劉掌櫃就找上了張府,說張少爺的内弟調戲了自己的女兒。原來劉家姑娘平日裡家教甚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閨閣之外滿心好奇。那日女扮男裝偷偷摸摸離了家,不想後來有了茶樓之事。
劉掌櫃神情懇切,言之鑿鑿,說得大姐和姐夫深信不疑,次日傳書給太倉的韓九爺。
韓青岚百口莫辯。若因他無心之舉輕薄了小姐,即使非他所願,亦當承擔。可是那日跌入他懷中的明明是個男的,哪來的劉家姑娘?别說茶樓戲院裡了,平日裡街上行走的,又有幾個年輕女子。馬不喝水強按頭,他自然不從,晚上趁姐姐不注意溜出了張府。
“你肯定那人是男子?”
韓青岚放下酒碗,沉聲道:“怎麼可能看錯?我又不瞎,男女都不分?”
岑樂微微可惜自己冰鎮的那碗甜酒進了他人的肚子,他道:“那我該如何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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