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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打量一圈，聶二太太就笑着道：&ldo;這個小院，是你大哥說給你住的，确實不錯，正是小姐繡樓。&rdo;&ldo;啊？？&rdo;聶蓉蓉怔了一下，聶殇說給她住的？聶二太太把聲音壓低了些，有幾分感歎的道：&ldo;你的兄長們都要娶親了，家裡房舍沒有那麼寬松，我本想讓你一直住在小跨院的。後來你還是大哥說，姑娘家不能一直那麼住着，說把這處給了你。&rdo;若不是聶殇提出來，她也不好直接做主。聶蓉蓉有幾分犯傻，心底剛想湧起什麼，卻是迅速壓了回去。兄長多疼妹當些，這是很平常的事，絕對不能多想。又說了幾句，聶二太太擔心聶蓉蓉的腿傷，便讓章婆子引着她回去，又叮囑婆子好生照看。聶蓉蓉行禮退下，走的時候卻不像來的時候那麼歡快，現在她有清楚的意識，聶家就是聶殇的，自己能住上這麼好的房子，也是因他而來。人家是兄長疼妹妹，但自己這個冒牌妹妹，壓力真的好啊……原路返回去，跨進後角門時，突然門裡傳出一個聲音怯生生的聲音：&ldo;我願意侍侯姑娘，姑娘，你就收了我吧……&rdo;聶蓉蓉吓了一跳，隻見鄭柔從門旁走過來，跪倒在她面前。章婆子眉頭皺緊，上前道：&ldo;你這是幹什麼？&rdo;搬遷聶蓉蓉還隐隐記得頭一次見鄭柔時她的穿着，衣服是錦緞的，花色雖然淡素了些，料子卻是上好的，腳上鞋子也是好的。脖子裡挂着長命金瑣，頭發梳成兩個圓髻，雖然因為年齡小沒帶首飾，卻是十足小姐的派頭。現在的鄭柔，衣服料子雖然仍然是錦緞的，但己經明顯不合身。手和腳都缺了一截，衣服穿在身上也顯得十分緊，應該是以前的舊衣。頭發早就沒那麼順溜，雖然沒有散成一團，但也顯得有些亂了，金瑣更沒有了。章婆子臉上浮現幾分嫌棄之色，毫不客氣的道：&ldo;你這是做什麼，讓姑娘收了你？收了你做什麼，當丫頭？跟着她學習，然後等她嫁人的時候，你也跟她一起嫁去當妾？&rdo;鄭柔聽章婆子如此說，哭的更是厲害，跪着上前想抱住聶蓉蓉的腿，聶蓉蓉後退一步，章婆子見她上來，聲音更兇了，厲聲道：&ldo;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真打你了。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麼東西，還敢過來跟姑娘說話。&rdo;鄭柔不敢動了，卻是哭的更兇，一臉凄涼無助，對聶蓉蓉叫着道：&ldo;求姐姐疼我，我眼看着都要十歲了，字都不認識幾個，我不求跟着姐姐一起學習，隻求當丫頭侍侯，在旁邊聽聽就好。&rdo;聶蓉蓉低頭看着她，說起來她跟鄭柔沒什麼恩怨，也自覺得心地善良。但此時看着鄭柔，她很堅定，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搖搖頭，道：&ldo;不行，這個絕對不行。&rdo;看看邱姨娘當時怎麼坑聶二太太的，她收了鄭柔後，鄭柔也會這樣坑她。章婆子聽聶蓉蓉如此說，心中十分高興，不管是邱姨娘還是鄭柔，這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依着她說，就該把這對母女趕出去才好，省得看着惡心。又對鄭柔道：&ldo;姑娘都這麼說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說起來你弄成這樣全都怪你娘，無情無意，什麼浪都發。想當初你跟你娘來的時候，太太是怎麼對你們母女的，教習老師教你和姑娘兩個，沒有絲毫慢怠。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是你們母女倆剛來的時候太太給你做的，跟姑娘的除了顔色不一樣，料子全部都是一樣的。但凡有姑娘的就肯定有你的，家中上下也都稱呼你為小姐。若不是你娘自己不要臉，太太念着以前的情份，肯定虧不了你們母女倆，等你成年之後，也會給你說個婆家，還會拿私房出來給你當嫁妝。可惜喲，全因為你那個不知好歹的娘，這一切都沒有了。&rdo;&ldo;我……我……我娘做事與我何幹？&rdo;鄭柔聽章婆子說着，眼淚掉的更兇，臉上浮現無限的委屈。章婆子卻是道：&ldo;誰讓你是她女兒呢。&rdo;自古以來皇帝抄家還連坐呢，更何況鄭柔這樣的，小小年齡就知道又哭又求的，這不是省油的燈，傻子都不知道不能對她好。聶蓉蓉對鄭柔說不上恨之入骨，也說不上心有憐憫，比較像是個陌生人，還是帶了&ldo;不是好人&rdo;标鑒的陌生人。她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隻是道：&ldo;媽媽，我們回屋吧。&rdo;章婆子雖然一副還沒罵過瘾的模樣，但聶蓉蓉說要回去，她也隻得先收了口，跟着聶蓉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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