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阙這下不幹了,“姑娘,你明知我是修天道的,還要帶我們去寺廟裡看什麼盂蘭盆會,齋僧的齋飯還要我做?我不幹,說什麼都不行!”
“……”沒奈何,織蘿隻好答應了元阙去聽完俗講之後再去曲水放河燈,也算是全了元阙想過中元節的念想。
*****
織蘿本是想找玄咫說話的,但他雖不是慈安寺的僧人,卻因為悟性頗高精通釋道而被央着去上台俗講禮佛。
織蘿捐了齋飯,便尋了個蒲團坐下認認真真地聽講。
玄咫高坐化台上,一身僧袍仍舊潔白如雪不染塵埃,一邊數着念珠一邊輕聲吟誦《大目乾連冥剪救母變文》,雖不如素日聽到的那些俗講那般繪聲繪色,甚至可以說是語調都無甚起伏,但織蘿仍舊聽得津津有味。
“鐵輪往往從空入,猛火時時腳下燒。心腹到處皆零落,骨肉尋時似爛燋。銅鳥萬道望心撠,鐵汁千回頂上澆。借問前頭劍樹苦,何如锉硙斬人腰……女卧鐵床釘釘身,男抱銅柱胸懷爛,鐵鑽長交利鋒劍,饞牙快似如錐鑽。腸空即以鐵丸充,唱渴還将鐵計汁灌。蒺蓠入腹如刀擘,空中劍戟跳星亂……”哪怕就是這樣一段描述地獄慘相的詞句念來,也讓人覺得異常平和,無有畏懼。
他這樣一個僧人,哪怕是坐在鬧市高台上看起來也是那般清冷出塵,合該尋一處靈氣充裕的深山,然後參讀經文,了悟釋道,最終飛升琉璃界,卻不知為何要踏足紅塵,且還拿起法杖做了個降魔僧。
“哎你這姑娘……光天化日之下投懷送抱成何體統?你……要睡不知道回家去睡嗎?《大目乾連冥剪救母變文》都能聽睡着,《佛說盂蘭盆經》可怎麼辦?”一陣吵嚷聲吸引了織蘿的注意力,轉頭一看,卻是個士子打扮的男子嫌棄地扶着睡得不省人事口水橫流的滟滟在數落。
扶着是好事,如果閉上嘴就更好了。
織蘿看看了一眼身邊坐着的幾個人,滟滟不必說了,潋潋坐得筆直地睡着卻保持身子不動;聆悅與被邀來的連鏡腦袋一點一點地打着瞌睡,快碰到對方的時候卻又立刻驚醒;元阙還算好些,沒有睡過去,卻在那裡百無聊賴地玩着衣帶。總之一句話就是,除了她,沒人對玄咫的俗講感興趣……如果非要說,織蘿也隻是對玄咫感興趣。
“我家小妹攪擾公子雅興,實在是過意不去。”織蘿在那男子驚豔的眼神中湊了過去,接過仿佛昏死過去的滟滟又火速推到潋潋懷中,吓得她險些一聲驚叫,然後又道:“隻是說出去都是聽的慈安寺俗講,誰又跟誰不一樣呢?”
不待那男子有所反應,織蘿便招呼了自己這一夥人,迅速走了個幹淨。
都是一群修天道的,果然是聽不進俗講的,還是順其自然,去放河燈吧。
但現在就去放河燈時間還有些早,織蘿又拉着衆人在慈安寺轉悠到天色擦黑才去了曲水邊。
中元放河燈,是為了悼念逝世的親人并祝願活着的人,但這一群老神仙老怪物,除了元阙,幾乎也沒什麼親人可悼念,至于活着的那些親人也不是這點念力能保佑的,所以放河燈純屬找個樂子。
隻是找樂子他們也是認真的,買河燈也不是随意買的,非得挑了一家做工精緻花樣新巧的,去買了許多蓮花燈。
不過再漂亮的花燈,也隻是放個熱鬧。放進曲水裡隻一眨眼的功夫,燈就飄遠了,與沿岸投下的千萬盞河燈彙集在一起,随波飄遠,漸漸遠成一團光暈,再分不清美醜。
“元阙,你許了什麼願?”織蘿已經放完了自己所有的燈,覺得很是沒意思,也懶怠同興沖沖的四隻鴛鴦一起再去買燈,看元阙在認真撰寫挂在燈上的紙條,便湊上去看。
元阙連忙一把捂住,結結巴巴地吼道:“沒……沒什麼!姑娘,中元放河燈不同往日,不是能随意許願的!不過就是……祝我師父師叔在早點投胎……投個好人家罷了!”
恰巧這時,一盞與他們所放樣式一般無二的精緻蓮燈被一個小浪頭推到了岸上,恰好落在織蘿腳邊,織蘿撿起來一看,不由得笑:“惟願夫君早日平安歸來……好啊元阙,你看這是什麼?欺負我不懂不是?誰說不能随意許願了?快說你寫了什麼!”
“真的沒什麼!就是……就是希望我下次去考一定能考中罷了!”元阙急急忙忙地把自己剩下的蓮燈全都推下水,顧不上再寫紙條,也全當放個樂子了。
織蘿不由得掩口一笑,“都說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别的都沒什麼好見不得人的,看你這麼害羞……好了你放心,以後要是看上哪個姑娘,千萬告訴我,保證幫你娶到手。”
元阙沒有如預料一般激動,隻是搖頭,“謝姑娘的好意了。隻是……你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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