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内,裴芷妍輕輕扶着崔月娥坐在床邊,安慰道,“月娥夫人,你還年輕,如今最重要的便是養好身體了。”
崔月娥倚靠在床欄上,眼淚再次滑落下來,她哽咽着說道,“王妃,妾身這幾日一直睡不着,一閉眼,全是那孩子的模樣,妾身真想将那雲氏千萬萬刮!”
裴芷妍輕輕拍了拍崔月娥的手背,安慰道,“我知道你心裡很憤怒,但是冷靜下來想想,與其将那雲氏發賣出去,不如放在莊子上去。”
裴芷妍繼續說道,“你想想,雲氏就是因為一直觊觎你的主母之位,才加害于你,如果雲氏被留在莊子上,卻要親眼看着你過着她可望不可及的生活,而你作為主母,時刻掌握着她的生死,想讓她生,她便生,想讓她死,她便隻能死,這樣的打擊,才是最緻命的,讓她永遠無法翻身!”
崔月娥聽着裴芷妍的話,心情漸漸平複下來。她擦幹眼淚,深吸一口氣,說道,“王妃所言極是,妾身會冷靜下來好好想想的。”
裴芷妍微笑着說道,“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放松心情。本王妃就不再多打擾你了。”
從崔月娥房中出來,裴芷妍轉身便去了裴芷萱的房中。
門被輕輕推開,伴随着一聲“吱呀”,裴芷萱坐在床上急切地喚了一聲,“王爺!”
擡頭一看,卻是裴芷妍,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低下頭,語氣中帶着些許的失落,“姐姐,你怎麼來了?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裴芷妍走進了房間,她的目光在裴芷萱身上停留了片刻,輕笑一聲,然後緩緩開口,“妹妹,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是來幫你的。”
“哼!你有這個好心?”裴芷萱冷哼一聲,昨日她又不是沒有去求她過,她若真想幫自己,昨日便幫了。
裴芷妍沒有理會,走到床邊坐下,看着裴芷萱的眼睛,輕聲道,“我後來想了想,我們畢竟是親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雲姨娘的事連累到妹妹腹中的孩兒,靖王府面上也不好看。”
裴芷萱沉默了片刻,擡頭看向裴芷妍,說道,“那姐姐要如何幫妹妹?”
“此時,妹妹若是退一步,不幹涉雲姨娘的事,我便會提議将妹妹記在我母親的名下,也許。。。。。。”裴芷妍說着,不動聲色地瞥了裴芷萱一眼,隻見她眼中閃過一絲光。
不等裴芷妍把話說完,裴芷萱已經在心裡開始盤算起來。如果她能被記在原裴夫人名下,那她将成為嫡女,身份地位将大大提升。
庶女的身份一直是她在裴芷妍面前擡不起頭的原因之一。作為嫡女,她将不再需要看裴芷妍的臉色行事,可以挺直腰闆做自己。
可是,姨娘那邊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姨娘被發賣了出去?想到這裡,裴芷萱眼神又失落起來。
裴芷妍不動聲色地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接着說道,“姨娘那邊妹妹不必擔心,姐姐已經說服月娥夫人,将姨娘送到莊子上去避避風頭。”
“送到莊子上去?”裴芷萱詫異地問道。
“月娥夫人如今正在氣頭上,姨娘留在府上難免還會受到月娥夫人的刁難,不若去了莊子上躲清靜。”裴芷妍輕描淡寫地說道。
“莊子上雖然清苦,但是沒有了府中的勾心鬥角,到了莊子上,照樣有人伺候着,等到妹妹誕下皇孫,再找個由頭将姨娘接回來便是了。”
裴芷萱沉默了片刻,她覺得裴芷妍說的有道理,到了莊子上,姨娘至少可以暫時遠離是非之地,等到風頭過去再回來。
“妹妹若是沒有意見,姐姐便與祖母商量一下,擇日為妹妹辦個記名儀式吧。”裴芷妍放下茶杯,淡然地說道,眼神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
裴芷萱沉默了片刻,她知道,這是她成為嫡女的一個好機會,這樣,她兒子的出身也會大大提高,于是,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切但憑姐姐安排。”
裴芷妍心中冷笑,嘴上卻說道,“那妹妹便好好休息,待我安排好了再來告訴妹妹。”
回到倚梅園,裴芷妍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隻有銀柳和銀萍兩個貼身丫鬟在一旁伺候。房間内的氣氛有些沉悶,銀柳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您為何要将二小姐記在夫人名下?”
二小姐若是記在夫人名下,便也是嫡小姐了,二小姐從前那般對待小姐,雲姨娘更是害死了夫人,小姐為何還要幫她們?銀柳實在想不通。
裴芷妍端起一杯熱茶,目光深邃地看着窗外,緩緩開口道,“銀柳,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以自己目前的實力,要想弄死她們,易如凡掌。可是,人生在世,死才是最大的解脫,與其讓她們痛快地死去,不如讓她們苟且偷生,看她如何将他們都踩在腳底下。
至于讓裴芷萱當嫡女的事,呵,人隻有得到後再失去,才會覺得更痛苦,擡高她的身份,隻是讓她未來失去更多。
三日後,裴府的祠堂裡,香煙缭繞,氣氛莊重。裴芷萱,這個昔日的庶女,今日的嫡小姐,正在舉行記名儀式。
在衆人的注視下,裴芷萱虔誠地對着林氏的牌位三跪九拜。
祠堂後面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引起了衆人的注意。這時,銀柳急忙上前查看,随後回禀道,“王妃,是一隻老鼠,已經跑了。”
聽到這話,衆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然而儀式已經進行到一半,衆人也不便多問,隻得繼續進行下面的儀式。
儀式結束後,待衆人都走了之後,裴芷妍才緩緩地繞到祠堂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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