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看見我打電話了,以為我賭氣要離家出走。”“對。”王南嵊承認得很快,“頭腦發熱的那種。”梁明月嗤笑,“是誰頭腦發熱?”“是我。”王南嵊大步走回來,“我已經反省了我的魯莽,同學,收留我一晚吧。我還是很怕被賣掉的。”“你想吃闆栗嗎?”“啊?”梁明月在一堆竹竿中挑挑揀揀,拖出來一根扔到一旁,又從柴堆後掏出一把帶長杆的鐮刀,用布條将兩者綁在了一起。王南嵊在旁邊看着,覺得每個動作都很新奇。“你把那個背上。”梁明月使喚他。王南嵊站在半人高的背簍旁,不知如何下手。“蹲下。”梁明月一點不客氣,“像背書包一樣,把背帶背肩上。”王南嵊弄好,站了起來,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這樣很滑稽。梁明月一手拿竹竿,另一手拿了兩把長夾,順着小徑往山上走。小路走了一段,梁明月撥開一側灌木橫長出來的的枝條,走入了叢林。地面上落葉混着枯枝,已經積了厚厚一層,踩過去沙沙作響。梁明月帶着他七繞八彎,繞到一棵無比粗壯的闆栗樹前。她站在需兩人才能合抱的樹幹旁,讓他退出樹冠外,可是這樹樹冠巨大,庇蔭甚廣,王南嵊一邊擡頭看一邊退,腳下坑坑窪窪的,差點又滑了一跤。梁明月嫌棄:“你平衡性真的很差。”“這裡太不平了。”王南嵊辯解。梁明月爬樹的動作很利落,借助旁邊的小樹幹,三兩下就上了樹。她手握長杆,在枝丫間一陣亂敲,拳頭大的果實“嗒嗒”落地,有的隐入落葉,有的四下滾散。王南嵊腳邊也滾來了一顆,他蹲下去看,感覺自己的認知受到了挑戰,這個渾身是刺的小球是闆栗?梁明月的長杆将四周都照顧到之後,便攀着枝丫蕩了下來。她走到王南嵊身邊,遞給他一把長夾,王南嵊還是沒忍住問了:“這是闆栗?”梁明月看了他一眼,王南嵊很冤枉,她這一眼好像他是個沒常識的傻蛋。梁明月一腳将闆栗球碾扁,再踩着半邊将它撬開,剝出裡面的兩三粒,往王南嵊眼前一攤,“還認識嗎?”王南嵊點點頭,鎮定道:“原來如此。”梁明月又剝出果肉,直接送到他嘴邊,王南嵊低頭接了,小心沒碰着她的手指,心中卻有股異樣的心悸感。梁明月絲毫不察,她一個轉身便專心撿闆栗去了。等兩人撿滿一籮筐,太陽已在遠處山腳沉了一半。層層疊疊的晚霞鋪滿半邊天,襯着綠樹青山,田野阡陌,美得不像話。披着霞光,兩人一前一後,沉默着下山。一個想前面那人真是奇奇怪怪,無聊到别出心裁。另一個想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天大概是撞了鬼了,從他跟進車站的那一刻起,事情就不大對頭。到了晚上,屋子外面愈發安靜。梁明月把王南嵊領到吳靖文的房間,大概說了各處的位置,給他留了個手電筒,轉身便走。“哎,”王南嵊留住她,“我可以倒杯水過來嗎?闆栗吃太多了,有點幹。”兩人就又照着電筒回去,水倒好後,王南嵊獨自回房,門一打開,外面是黑黢黢的一片,特别紮實的黑,他回頭問她:“你一個人不怕嗎?”“不怕啊,我有外公陪着我。”她示意他看牆上挂着的黑白照片,王南嵊笑不出來,梁明月自己也笑不出來。她的聲音微微冷硬起來:“快走吧,我要睡了。”梁明月起得很早。王南嵊打開房門時,她正彎腰在小池邊洗臉。她穿着t恤牛仔褲,頭發松松散散的紮成個小揪,聽見聲音,便擡起濕漉漉的臉看他。下意識的,王南嵊偏開了頭。梁明月取過毛巾将臉擦幹,王南嵊:“早上好啊。”“嗯。”梁明月探頭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小時就發車了。新牙刷在窗台上。”王南嵊洗漱完進屋,沒看見梁明月。他喊了兩聲,沒有回應,便到一旁的房間去找。他昨天幾乎沒進過其他房間,這下走進來一看,有點意外,這很明顯是個書房。靠牆的是一面擺滿了書的大書架,從書脊和裝幀來看,都是上了點年紀的事物了。向陽的一面擺了個長書桌,書桌旁挂了一幅行書書法: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王南嵊讀了一遍,又讀了一遍,想她的名字原來出自這裡。他走近幾步,發現書桌上邊的玻璃闆下壓着照片,是一路長大的梁明月,還有另一個男孩。在兩人還小的時候,拍照要麼拉着手,要麼親親熱熱地追逐打鬧,等到大了些,就隻是并肩站着或坐着,笑吟吟地對着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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