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垣便美滋滋地每天跟着老管家學東西,等到十月中旬,齊府那邊終于來了人。
祁垣的姑父帶着銀票入京,先跟陳伯彙合,去錢莊将銀子還了,随後又來正式拜訪了祁垣。
這位姑父性格綿軟,但為人穩重可靠,見到祁垣之後先是一驚,随後便将從揚州帶來的幾箱東西都送了上來。這次卻跟伯修送來的不一樣,先是一整箱的绫羅綢緞,黃金似的絨皮,青紫色的貂鼠褥,再一箱的龍腦、薔薇露、滴**等香料。第三箱,才一打開,祁垣便愣住了。
裡面是滿箱的“龍涎香”。
姑父看他吃驚,在一旁不住地作揖,解釋道:“這龍涎香是齊府的招牌,有碎瓊流雲之韻,小公子用時,宜在深房曲室内,矮桌置爐與膝相平,再于火上添銀葉,這樣便能品其韻了。”
祁垣打小便熏着龍涎香長大的,自然比他還熟悉。但這位姑父以前并不懂品香的,這會兒說話也刻闆的很,看來是特意準備了一番。
祁垣心裡好笑,又有些心酸,忙挪開了視線。
“多謝老爺厚意,”祁垣問,“齊府如今可好?”
姑父忙道:“很好,多虧祁公子相助。如今姐夫已經被朝廷旌表為義民,還得了一個承事郎的散官之職,雖然這散官是個虛銜,不能管事也不支俸,但能得朝廷的親賜敕書,立石題名,已是天大的榮耀了……”
他說起這個來倒是笑地很是開心,不住地向祁垣道謝。
祁垣暗笑這個姑父還是跟以前一樣,笨拙的可愛,但心裡也很高興,含笑道:“齊老爺能仗義疏财,捐借錢谷,這是他本該得的。”
姑父連連搖頭,卻又歎氣道:“這可不一樣,我已經聽陳伯說了,此事多虧公子周旋。要不然我們齊家的下場恐怕不比穆家好。”
祁垣一愣,“穆家怎麼了?”
“現在我也不知道,”姑父道,“當日我上京的時候,聽聞穆家因抗旨不捐,又鬧出了人命,被知府抄家了。隻不過那少家主正好外出,官府沒找到,如今正到處搜拿呢。我們船經過驿口時也被人搜檢了一番,幸好有徐公子的書信在,那幫惡吏才沒敢勒索拿要。”
徐瑨在祁垣寫回信時,便想到了如果齊府的人帶着銀票上京,恐怕多有不便,于是也修書一封,讓祁垣一塊寄回去。
祁垣隻當是給齊府說情的,卻不知那裡面有兩封信。
一封是阮鴻寫給揚州知府的,另一封則是徐瑨寫給那位伯修公子的,信中寥寥幾句,隻講逢舟跟自己自幼結緣,親密無間,逢舟之事便是他的事情,話裡話外一副别人都是外人的樣子。另外便是寫了一份憑證,讓齊府之人上京時随身帶着,方便通關。
徐瑨并不知道,那位伯修公子才是“祁垣”本人,所以他所說的什麼自幼結緣,親密無間等語,被人一眼便看穿了。
那位才子本就聰明至極,一下便明了了他的心思,當下又驚又歎,足足消化了兩天,又在回信中也小小調侃了祁垣一番。
此時姑父說到徐公子的信,才想起身上小外甥托他帶回的信件。
他忙從袖子裡拿出來,遞給祁垣。
祁垣還沒從穆家的事情中回過神來,接過信拆開一看,才讀了兩句,越讀越不對,等回過神,明白那人的意思後,臉騰的一下就紅透了。
第68章
姑父就在一旁等着,祁垣不敢繼續往下讀,忙把信揣起,端着茶假裝冷靜地喝了一口。
“姑姑還好吧?”祁垣心神恍惚,随口問,“壽哥兒讀書如何?”
姑父剛看他臉色突然漲紅,正暗暗驚訝自家外甥寫什麼了,能讓人家小公子如此反應,這會兒聽到對方問話,忙又站起來,然而一作揖就愣了。
祁垣看他詫異地擡頭,腦子裡“嗡”的一下,不由暗惱起來——自己剛剛走神,竟然不經意間喊起了姑姑。
“伯修兄在信中說的。”祁垣這下汗都下來了,忙道,“伯修兄說勞煩許大人走這一趟,離家甚遠,心中挂念。”
好在他姑父老實,不疑有他,這才回道,“家中都好都好,隻是犬子調皮,不甚上進,将家裡請的先生氣走了兩撥,如今被他娘攆着去縣學讀書去了。整日的挨闆子……”
姑父是個讀書人,然而兒子壽哥兒卻随了齊家的一種子弟,就愛調皮搗蛋,整日裡貪玩。祁垣以前在家的時候沒少折騰父親請來的教書先生,姑父本來拿着做反面例子教育兒子,誰想兒子道理沒聽進去,損招兒卻學了個十成十。
祁垣一想自己之每次見到壽哥兒都不教好,不由讪讪地嘿嘿一笑。
姑父顯然顯然也十分頭疼,愁眉苦臉道,“本來這縣學也是進不去的,那先生看他跟他表哥小時一模一樣,竟被吓怕了,死活不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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