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咫塬點頭,“是。我今天去竹林就看到這個女孩子,隻差了一步,她的兩根手指就都被砍斷了。”邵咫塬對沈默說完還狠狠地瞪了一眼喬熳汐,“變态!”沈默冷笑一聲,“不必和我演戲,你以為你什麼都承擔得起?”喬熳汐隻是冷聲道:“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瑀宸,他對你的心你總該明白。”沈默擡起頭,滿蘊着怒火的眸子卻在瞬間黯然,隻流下兩泓清淚,“我明白他對我的心,如果不是他對我太過用心,小白又何至于躺在這裡!”喬熳汐卻隻是俯下身子挑起沈默下颌,“我曾經為你和瑀宸歎息過,可是現在,我為他慶幸,你,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愛。”秋瑀宸一個人坐在沈默房裡,眼前的報紙全是大幅的他被沈默毆打的照片,八卦的記者猜測着各種可能,可是,無論哪一種,都隻能讓他覺得自己和沈默已經結束了。他最後看了一眼沈默住過的客房,可是卻突然發現,沈默所有的氣息都不見了,拉開抽屜,藤杖和懲罰本還端端正正的擺在抽屜裡,隻是,一切都是曆史了吧,他顫抖着雙手将懲罰本從抽屜中拿出來,卻發現本中夾着一張紙,是沈默熟悉的字迹。“秋,對不起。答應你的,我還是沒有做到。我不能告訴你我去找浴巾了,放心,等我帶他回來,随便你罰。你的小默。”秋瑀宸看着這張紙片,恍惚間覺得一切都遠去了,小默,你終究還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可以替你帶回言寓荊,也不相信我不會傷害褚清沙。小默,從此以後,你還是我的小默嗎?你隻是她的默了吧。他重新将紙片夾入懲罰本,默默起身走出去,關門的一瞬間,他好想再回頭看看,可終于,隻是将房門拉上,對站在門外的安管家道,“這間房,封了吧。”秋瑀宸一轉頭就看到骊歌,“母親——”骊歌伸手撫過他面上的傷痕,秋瑀宸生離死别沈默靜靜地站在褚清沙身後,褚清沙坐在大提琴前,似是已經坐了很久,沈默蓦地想起褚清沙的話“我還有手可以拉琴,還有心可以愛你。”可是現在,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沈默輕輕歎了口氣,隻看到褚清沙一臉明媚的笑容。“站很久了?”眼前的人笑得燦爛卻讓沈默看得更加辛酸。“呃~”一向不習慣撒謊,連敷衍也不合格。“如果我說我不在乎,你信嗎?”似是明白笑容隻會讓憂傷沉澱為悲酸,她不再笑。“不知道。”沈默說的是實話,他确實不知道。褚清沙站起身,輕輕踮起腳尖,在沈默眼上落下一吻,“默,答應我一件事。”沈默不問,隻是點頭。褚清沙笑笑,面上的疤痕讓這樣的笑容突兀到蒼涼:“如果成全我的夢就會打碎你的夢,那,放手好不好?”沈默一怔,他知道,那是她給的自由,可是,他已經為了責任這樣高貴的字眼将自己推入萬劫不複,這樣放手,連秋也會鄙視吧。他隻是輕輕搖頭,努力收斂着無盡的苦澀,“小白,你想太多了。”在沈默聽不到的地方,褚清沙長歎一聲:默,你從來沒有騙過我,隻希望這一次,也是一樣。愛你,用我殘損的手掌和完整的心。秋瑀宸一個人站在天台上,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經常來這個地方,畢竟,在他過去的十七年的生命裡,這樣的時間并不多。他安靜的站着,任夜風将往事吹散,他還記得一句台詞:有些東西,如果我們注定無法擁有,那隻能告訴自己不要忘記。遺忘和回憶到底哪一個更殘酷,誰都說不清。他看着遠處若隐若現的燈火,很希望一回頭就看到那雙帶着别扭和任性的眼睛,隻可惜,蓦然回首,燈火闌珊并不是他的境界。秋瑀宸在審問自己,為什麼即使是被他委屈,也可以不計較。他知道,那一刻,失望遠遠大于憤怒,隻是,他更明白,受傷的實則是兩個人。沒有人比他自己更知道,那絕不是因為寬容。秋瑀宸低低問:在他面前,我是否活得太過卑微,哪怕一直是以仿佛高高在上的姿态。正沉吟間,就聽到身後一個頗值得玩味的語聲響起。“站你身後這麼久都沒發覺,是不想要命還是不想要屁股了?”秋瑀宸本能的一顫,轉身垂手恭立:“熳汐哥。”喬熳汐走上前,一伸手就攬住他腰,随手一按就将他背按下去,秋瑀宸正覺尴尬,狠狠一掌就落在臀上,大概是站在天台上的原因,竟有些埋怨,臉也脹得通紅,隻是喬熳汐一掌過後便不再打,反是将他扶起來攏在懷中,一個大大的擁抱之後還寵溺地揉揉他頭發,秋瑀宸怔在原地,面上的紅潮久久不退。“怎麼了?”喬熳汐輕笑道。秋瑀宸凝視着喬熳汐眼睛,四目相對,抓到了切切實實的憐惜,因此也大着膽子将心中所想說出來:“從來不敢想,做錯了事哥還會抱我。”喬熳汐笑笑:“可不可以理解為怪我往日太嚴苛了?”秋瑀宸垂下頭,低低道:“哥知道瑀宸不是這個意思。”喬熳汐攬住他肩膀:“别以為抱了你就不罰你了。”秋瑀宸不說話,卻在心中沉吟:如果哥願意抱我,即使挨罰,也是開心的。喬熳汐自然看穿他心事,倒也不點破,隻是輕聲歎了口氣:“從前,你禹落哥總是這麼攬着我。”秋瑀宸不知該說什麼,隻是沉默。喬熳汐接着道:“很多時候,思念都是太過奢侈的東西,尤其是對我們這種人。記住,隻有活着,才有可能去思念。”秋瑀宸靠在喬熳汐胸膛,仔細玩味着他的話,卻在瞬間幼稚起來:如果此刻,還是禹落哥擁着熳汐哥,我可以攬着他,該多好。喬熳汐輕聲笑笑,似是想說什麼,卻終究什麼都沒說,将手從秋瑀宸肩上拿開,轉身邁步,可是隻走了半步,卻又回過頭來拍了拍秋瑀宸肩膀:“所謂生離死别,生離比死别更痛苦,最難熬的,永遠是殘存的一點希望。人,總是想自己熬過去的,可惟獨這一點上,熬不過自己的人才往往能赢得幸福。”喬熳汐說完就大步走開,他知道,自己還是忍不住勸這個弟弟去挽回,盡管,連自己都認為沈默不值得。他最後望了一眼遠方的夜空,在心中暗暗歎息:你唯一的優越就在于被他愛上吧。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褚清沙輕輕笑了笑:“何胥嗎?”門外的何胥早已習慣她的未蔔先知,隻是問了句方便進來嗎?褚清沙從妝鏡台前站起去開門,她從前并不怎麼喜歡照鏡子,可自從毀了臉,她總是強迫自己每天至少兩個小時坐在鏡子前,如果注定無法改變,那隻能學會習慣。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為何胥眼中的同情之色心顫了一下,她第一次覺得,能夠輕易洞穿一個人的心事并不是好事。“自己搬椅子吧,默不喜歡别人坐床上。”她伸出手随便一指,是斷指的右手。大概是驚訝于她并不掩飾自己的毀容和斷指,何胥怔了一下,卻終于沒有坐,隻是張了張口,“清沙。”褚清沙也不再笑,很随意的坐下:“你自己不坐的,别對昕兒說好不容易來一趟還被我罰站。”何胥和她倒也相熟,并不在乎她的打趣,隻是接着道:“要走了?”褚清沙眨了眨睫毛,“來送行?”何胥搖搖頭:“不是。來挽留,最起碼,沈學弟欠教練一句對不起。”褚清沙瞥了何胥一眼,“喬學長讓你來的?”何胥并不隐瞞,“是。”褚清沙卻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他欠的,何止是一句對不起。”何胥并不知道秋瑀宸和沈默究竟是什麼關系,因此也不太明白褚清沙的話,隻是接着說下去:“你——你的手,我們都知道不是教練做的,可沈學弟卻好像不信。”褚清沙笑了下,何胥突然間竟覺得她笑得有些慘淡,“沒有人比他更明白了,他當時或許是一時沖動,可是到現在,他早該明白了。”何胥點頭,他相信褚清沙說的話。褚清沙接着道:“他隻是不敢給自己機會,他甯願,秋瑀宸恨他。”何胥一頭霧水,褚清沙卻說了一句更加讓何胥糊塗的話:“請轉告喬學長,我不怪他,一切都是天意。還有,他的故事,很感動。”褚清沙正打算送客,就聽到開鎖的聲音,打開門的沈默看着何胥,變換了兩次口型,終于說了一句學長,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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