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沈默試探的話語被言寓荊打斷。“不需要。學業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來之不易的自由啊,容易嗎?”言寓荊笑起來。他和他疼痛中,言寓荊的笑容漸漸清晰起來,沈默晃了一下身子。“痛?”秋瑀宸輕聲問。“浴巾真的沒事嗎?”沈默問。秋瑀宸隻是繼續揉着瘀傷,并不答話。“浴巾怎麼樣了?”沈默的語氣接近質問。秋瑀宸還是不說話,隻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浴巾到底怎麼樣了?”沈默不顧疼痛幾乎是喊出來。“這個不用你關心。”秋瑀宸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沈默已經拉着床架跪起身子,掙紮着要下床。秋瑀宸将沈默按在床上,“趴好。”沈默的腰被秋瑀宸按着動彈不得,隻能拼命踢腿抗議。“你說過浴巾沒事的。”秋瑀宸聽着沈默明顯帶着因為被欺騙而失望的憤怒語調,沉下聲音:“我是說過。”沈默從鼻子中哼了一聲:“他現在在哪?”秋瑀宸将沈默死死按住:“我正在找。”沈默發出明顯不信的笑聲:“多謝,不用。”說着就要掙開秋瑀宸的束縛。秋瑀宸輕輕将沈默的掙紮粉碎,厲聲道:“别動!”沈默以一種近乎不可思議的角度擰過頭,“我要去找浴巾,哪怕是聯賽不能上場,我也要找到浴巾。”秋瑀宸在沈默臀上狠狠拍了一下,出離的憤怒讓他并沒有絲毫保留,雖然不帶着内力,卻讓沈默疼得身子直顫。如果不是被按着腰的話,早已疼得跳起來了。“趴好,聯賽能不能上場和找不找得到言寓荊并沒有關系。”秋瑀宸是真的生氣了。“好好趴着,言寓荊的事不用你擔心。我既然說過他沒事他就一定沒事。”秋瑀宸的語聲一點也不溫柔,但讓人覺得很安定。沈默不再亂晃,卻還是不甘心的蹬着腿,秋瑀宸冷冷吩咐:“别亂動。不喜歡趴着就去懲戒室跪着。”沈默忿忿的将停在空中的腿收下來,“你保證他沒事。”秋瑀宸知道沈默不再懷疑他,輕聲的但堅定的回應:“我保證。”說完就輕輕替沈默拉上被子,轉身的一刻,聽到一聲很輕的對不起,若不是常年練武的超強聽覺,這句話幾乎可以被忽略。秋瑀宸知道沈默又再臉紅了,也不看他。他知道沈默剛才的舉動失望更多于憤怒,他并不怪他,甚至心裡還有些甜蜜。自己隻是安慰般的說過一句“他沒事”,沈默卻毫不質疑的信任着。他甚至有一點小小的慚愧,自己是不是真的欺騙了沈默。替沈默尋找言寓荊讓他有了一點小小的滿足感,畢竟,沈默已經開始依賴他了。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因為那樣一點點的信賴而感動,他猛然想起喬熳汐,想起文禹落對喬熳汐毫無保留的信任,即使是臨終的那一刻,他依然堅信喬熳汐會回來,直到閉上眼睛。熳汐哥,你又怎麼忍心讓禹落哥失望?秋瑀宸低低問着喬熳汐,卻更像是問着自己。“秋瑀宸,你又怎麼忍心讓沈默失望?”翼盟盟主的令牌已發下12道,秋瑀宸站在落地窗前沉思,哪怕是嶽飛,12道金牌也召回來了,怎麼會找不到區區一個言寓荊。第二天晨練的時候沈默明顯心不在焉,交上來的傳球路線雖然有96條之多,但是最少有15條是重複的。其實在秋瑀宸翻頁的時候沈默自己也覺得這項任務完成的太粗糙了些,不等秋瑀宸開口,就已經做好了深蹲的準備姿勢。無論怎麼說,他對秋瑀宸還是佩服的,有時候雖被罰得狠了也并不埋怨。骨子裡的驕傲讓沈默不允許自己有一點點的錯誤,他從來不是個會逃避懲罰的人,更何況,與秋瑀宸越近,他便越覺得這個教練的深不可測,也越來越心甘情願的接受那些原來很是抵觸的懲罰。秋瑀宸看着沈默認打認罰的樣子,也有些心疼,隻是,心疼和縱容一向是兩個概念,秋瑀宸用亘古不變的冰冷聲音吩咐:“早晨不适合做深蹲練習,這時候脊柱中充滿脊液很容易受傷,5000米。”沈默邊跑步邊腹诽:明明知道會受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罰我做了差不多600個。其實,他自己也明白秋瑀宸的憐惜,如果真的被罰深蹲的話怎麼說也要200個,就他現在傷痕累累的屁股,雖然不至于昏過去,但畢竟在籃球館裡衆目睽睽之下,萬一有什麽閃失那就丢人了。可是,碰到眼前的人也并不見得走運多少。“又被罰了?”褚清沙見到沈默永遠笑得燦爛。“嗯。”沈默低聲敷衍。“今天中午下課幫我打水,有驚喜給你。”褚清沙一向善解人意,沒想到這次不僅不走開還陪着沈默跑。“嗯?”沈默看了褚清沙一眼。褚清沙自然明白沈默的意思:“有一個人要和你一起吃飯。”“嗯”這次這個音是第三聲,表示不贊同。褚清沙笑笑:“浴波,你隻會說這一個字啊。”沈默猛然擡起頭,褚清沙笑得一臉妩媚。“答應嗎?”“嗯”這次這個音是第四聲,表示贊同。褚清沙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隻會說‘嗯’啊。”大概是得知了言寓荊的下落,沈默笑得很開心,“謝謝。”褚清沙一向直接,“你們性格差不多呢,不過,你比他冷漠,他比你冷酷。”沈默一向不喜歡褚清沙的精明,隻是繼續跑步。他心裡實在佩服褚清沙,自己的速度并不慢,褚清沙竟能跟下來一圈。“這算什麼,市裡的8000米我一向是有名次的,文體不分家嘛。”褚清沙一向這麼神奇。“不陪你跑了,回頭秋瑀宸看到,再罰你5000。中午見。”沈默知道褚清沙是根據他的速度推斷出這次被罰的是5000米,看來她關于自己8000米拿到名次的話并非虛言,他從來都沒有将褚清沙當成普通女生,卻也沒有想到她居然那樣神通廣大,可是,他并不知道,神通廣大的不隻是褚清沙一個人,z中真的是卧虎藏龍啊。言寓荊現在正在褚清沙的宿舍裡,以新話劇的外請演員為名,褚清沙不費吹灰之力就将言寓荊帶到了宿舍,管理員看着言寓荊衣服上深紅色的血迹,“還沒換服裝啊?”褚清沙笑得很自然:“真實吧。我特地找的新鮮狗血,殺狗的時候吓死我了。”管理員一臉贊歎。言寓荊本就最煩班主任、管理員這種人,褚清沙卻拿他開起玩笑:“您看他氣質怎麼樣,省話劇團的,可難請了,演秦武陽,合适吧?”管理員竟真的仔細端詳起言寓荊來,“他演秦武陽,年紀大了點。不過,你的本子本來就是現代版的,也不錯。上次那個演荊轲少了點殺氣,可以讓他演高漸離,然後換這個演荊轲。”褚清沙笑笑:“他是我表哥,在話劇團可忙了,好不容易答應客串的,昨天一夜沒睡,剛整理完服裝就來了,今天和上次來的沈默對完戲就直接等演出了,沒那麽多時間排練。”管理員點頭,“嗯,專業演員就是忙。”褚清沙竟不知從哪裡弄來兩張話劇團的票,遞給管理員:“我表哥給我的,您要是有時間不妨去看看。”管理員本就附庸風雅,可是,話劇并不便宜,大概是和褚清沙很熟的關系,也并不推辭,收下票說了兩句祝賀演出成功的話,就讓言寓荊進去了。沈默一上午的心情都相當好,甚至被提問時還指出了英語老師的兩個語言常識錯誤,一下課,就主動來到褚清沙教室門口,這讓高他一年級的學姐們興奮不已,而一向是木秀于林的褚清沙毫不意外的得到了風必摧之的更多白眼。沈默第一次來到褚清沙的宿舍,可能是早有安排的原因,田澄、連昕、韓敏都不在,隻有言寓荊一個人很随意的靠在褚清沙的床架上,透過襯衫還能看到白色的繃帶。“我還活着。”大概是知道沈默不會先開口,言寓荊先笑了起來。“你又進去了?”沈默問得很急。褚清沙看來非常懂得做人之道,很自覺的去别的宿舍聊天。沈默看得出言寓荊的傷包紮的手法很娴熟,臉色雖然蒼白,可是精神還不錯。言寓荊将搭在床沿上的腳收下來,示意沈默過來坐,沈默走到言寓荊身邊坐下,仔細看過他的傷,知道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不是龍城社,是九天會。”言寓荊知道沈默不問個清楚絕不會罷休。“王雲天還是不肯放過你?”沈默有些焦急。“他已經動手了。”言寓荊說的很淡。“什麼?”沈默幾乎從床上跳起來。言寓荊卻笑了:“邢堂的人不敢動手,他自己那幾下可真狠。幸虧我裝得像,要不然哪這麼容易逃出來。”沈默低下頭,卻猛然又擡起頭,“别開玩笑,你怎麼可能答應。”言寓荊靠着沈默肩膀,“我不答應,哪裡有機會出來?”沈默的身子抖了一下,卻又重新坐直,喝罵一句:“總是和我開這種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言寓荊笑起來:“還是你了解我,他竟然相信我會答應。現在想起他的表情,都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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