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跟男人私奔跑了,怎麼還能說出退婚的話?兒子病倒足足一月後,爬起來第一句話居然是退婚!難不成他還要為了那妖女與肅王爺争搶不成?!院門口的苕帚太遠,早知道開始進院子時就順帶捎過來了!
安遠侯夫人氣的在房間裡兀自旋轉不停,她看見了幾案邊的撣子,于是她一個箭步沖上去,抓過撣子便往寶貝兒子身上招呼……
許松月驚呆了,雖說梁禛說出退婚的話确實人神共憤,但作為梁禛的親生母親如此偏袒尚未過門的自己,聽見梁禛說出退婚二字便如碰到逆鱗般炸毛,實在讓自己感動到無以複加!
她緊緊摟住自己未來的婆母,“夫人莫要氣惱!可不要為了我與禛哥哥的事氣壞了身子,那是月兒大不孝啊!”
梁禛也沒預料到自家母親竟然如此激動,但見他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兀自拿手抱住自己的頭臉,任由撣子如雨點般落在自己身上……
裘老夫人甫一進門便看見了這一幕鬧劇,她以拐杵地,慍怒又威嚴的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崔氏終于停了下來,拿着撣子的手垂下來,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老夫人銀牙緊咬,她拄着拐杖慢慢踱步過來,“松月啊,夫人今日過于激動,不成體統,讓你笑話了,你勿要往心裡去,她這也是關心則亂……”
許松月深深道個萬福,“老夫人哪裡話,月兒知道夫人關愛月兒,月兒都省得的!是月兒愧對夫人與老夫人的關愛……”
“好孩子!今日時辰不早了,家中之事尚需我這個老婆子慢慢處理,就不方便留你住下了,松月暫且歸家,改日你禛哥哥再上你家門道歉可好?”老夫人淺笑安然,龐眉白發中,濃濃憂思與疲憊絲絲浸漏。
“月兒這就告辭了,今日打擾夫人與老夫人了……夫人與老夫人保重身體,月兒改日再來探望……”說完,許松月認真道了個頓首禮,便帶上自己的丫鬟出府去了。
裘老夫人眼看許松月出了院門再也看不見,轉過頭對上崔氏悲怆的雙眼,“老大媳婦,你可知錯?!”
老夫人拄着拐杖卻腰背筆直,凜若冰霜,崔氏那根緊繃的弦猝然斷裂,她癱倒在地,痛哭出聲,“母親!禛兒為了那妖女要把我侯府拉入萬劫不複之地啊!”
梁禛心下恻然,彎腰就要扶起自己的母親,柔聲道,“母親勿要擔憂,兒子隻是不願娶許家姑娘而已,哪有什麼萬劫不複之地了?”
崔氏冷眉對上梁禛的臉,“你敢說你不是留着嫡妻的位置要給那姓齊的妖女麽?!”
“住嘴!”裘老夫人終于忍不住了,痛斥出聲,“老大媳婦!侯爺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麽?你一口一個妖女,我看要把我們侯府拖入萬劫不複的不是禛兒,而是你!”
老夫人重重跺着手中的拐杖,臉色鐵青,她轉過頭,對身後兩位嬷嬷吩咐道,“安遠侯夫人出言不遜,有辱斯文,罰閉門思過一月,抄經文十卷,靜靜心!帶她回房!”言罷便扭過頭去,不管那嗚嗚兀自痛哭的崔氏被兩名嬷嬷帶回了上房。
吵鬧了一整日的含輝園終于歸于了沉靜,梁禛伸出手要扶祖母去軟榻靠一靠,裘老夫人默默看了自己孫兒一會,不說話,梁禛低眉順眼也不吭氣。半晌,老夫人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任由梁禛扶着來到軟榻前坐下,梁禛仔細将祖母的腰背墊好,便跪倒在地,等候老夫人發話。
“禛兒,你要說實話,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如果你說的,祖母覺得有一分合理,祖母都會全力替你争取。”裘老夫人語氣淡然,卻掩不住濃濃的憂思。
梁禛低頭,他并不想讓安遠侯府變的如此雞犬不甯,他從沒說過要與齊韻怎麼樣,僅僅不願娶許松月都會引起如此軒然大波……他實在不敢奢望更多了,梁禛深深俯倒在地,“祖母,禛兒不孝,禛兒不願娶妻……”
裘老夫人心中大恸,老淚縱橫,果然是沒辦法呀,逼人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可逼得人洞房……這下好了,逼得孫子索性誰都不娶了,真是作孽!老夫人抹抹眼角。
“禛兒莫要說負氣話,你可是在等那齊家姑娘?你如此為她着想,她自己知道麽?”
梁禛沉默了,是呀,自己的心,她看清楚過麽?那女人面對自己從來都遊刃有餘……她或許看清楚了,隻是她中意的不是自己,所以才能做到收放自如罷。
濃濃的哀傷如霧,在胸腔内緩緩流淌,他再一次體會到了深深的無力感,熟悉的苦澀、刺痛從麻木的心底再次破口而出,他壓下心中哀痛,再度頓首,“孫兒誰都沒有等,隻是覺得累,這幾年不想娶妻了。”
裘老夫人拉起梁禛,“禛兒辛苦,祖母知道,不娶便不娶罷,咱休息幾年也無妨,等遇到自己想娶的,再娶也不遲。禛兒莫要覺得愧疚,這嫡妻确實得要好好選,禛兒一表人才,又官至三品,何愁無妻!你也累了一日了,早些安置罷,祖母這便回去了。”
言罷便要起身離開,她擡手止住了梁禛随行的步伐,“有丫鬟跟随,乖孫莫要再送。”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雙更,晚上十點還有一發~多謝小天使們的理解與支持!
☆、退婚
梁禛的婚事就這樣在梁府内部達成了一緻。裘老夫人以往便是雷厲風行,鐵腕治家,自從安遠侯夫人掌家便退居幕後,如今再度出手,果然寶刀未老。第二日便喚來了安遠侯夫婦二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生生将崔氏的唠叨給堵了回去,崔氏雖萬般不願,但架不住勢單力薄,最終隻能放棄了抵抗。
事情一旦于内部統一了戰線,便好辦了許多,安遠侯梁勝決定親自尋許尚書私下談談,尋個妥貼的方法,讓許家出面退了這門親事。畢竟梁禛有錯,讓女方退親,也不會影響姑娘的閨譽。端看許尚書要梁禛付出什麼作代價了……
梁侯爺主動出面解決親事并不代表他就放心了梁禛,這邊廂,他派出了長子梁嵩前來摸底。梁府花園裡,梁嵩與梁禛坐在池塘邊喝茶。
“二弟真準備多過幾年逍遙日子了?”梁嵩挑眉問道,他身穿天青色杭綢直裰,眉眼與梁禛有幾分相似,鳳眼狹長,長眉入鬓。隻是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溫和,更像個讀書人。梁嵩是梁家的異類,梁家上下皆武将,梁嵩卻不喜刀劍,專愛經史,所以在翰林院謀了個侍讀,官職雖不如親兄弟梁禛高,隻是個從五品,整日裡刊緝經籍,講經讀史,他卻樂在其中。
“嗯,兄長有所不知,禛覺得女人麻煩,還是一個人舒服自在。”梁禛抓了一把魚食投向了池塘,笑眯眯的回答,府裡不鬧騰了,他心情好了許多。
“二弟可是還對齊府姑娘抱着幻想?天涯何處無芳草,那齊姑娘雖然名動京師,但與她差不離的也不少,需要哥哥我替你引薦麽?”梁嵩眉梢帶笑,勾着唇,戲虐的逗着自家兄弟。
梁禛也樂了,“哥哥莫鬧,你兄弟我消受不了美人恩,還是饒了我吧……”
梁嵩沉吟半晌,放低了語調,緩緩對上梁禛的眼,“禛兒,你可知父親最擔心什麼?”
梁禛看哥哥如此鄭重,也斂了笑,“哥哥請直說,愚弟誠心接受教誨。”
“我安遠侯府能有今日,是祖父與父親的鮮血換來的,弟弟莫要為了一個女人忤逆了肅王爺之意。齊家便是那架在爐火上的龍肝豹膽,異香誘人,但那隻是玉帝真龍的玩物,如若你動了貪念便會有烈火焚身之禍。”
梁禛心下大亂,兄長的說辭,以往他也想到過,當初在河間城時,自己也正是因為顧慮了這些,才會決定斬斷情絲。但,世間情之一事,似乎并不受人意志的控制,事情從他奔赴開封城起便扭曲得連自己也看不清了,自己于不知覺中竟泥足深陷,以緻今日還在病榻上纏綿了月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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