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韻摟緊安缇的腰,扭過頭沖朱成翊嗔道,“慌什麼慌!這兒就我一個長者,我愛抱多久便抱多久。”
“你倆倒是姑侄情深,什麼時候輪到我?”朱成翊壓根毫無做“晚輩”的自覺,直勾勾地盯着齊韻翻飛不停的嘴,隻勾唇笑道,“我也要抱……”
齊韻後頸一陣發麻,隻覺得怪異,懷中的安缇适時地開了口,“姑姑,我給您敬茶罷。”
齊韻颔首,放開了安缇,自己則坐回上座,婢女們于齊韻身前擺好了兩塊錦墊,便等着安缇與朱成翊來行敬茶禮了。
安缇行動不便,在朱成翊的協助下終于跪得好了,便見朱成翊将袍角一掀也規規矩矩地跪下了,雙眼如蜂兒粘糖一般定在齊韻臉上不動了。
婢女一左一右送來兩杯茶,朱成翊端着茶杯直起身來,将茶遞與齊韻,“姑姑,你伴随翊從孩提走至今日,你似長姐,更似母親。從未有過機會如此正式與姑姑道謝,今日翊便攜新婦與姑姑敬茶,祝姑姑一生順遂。”
朱成翊言辭懇切,舉止間恭敬無比,無一錯處,卻讓齊韻心中尴尬的感覺更甚——
隻覺自己與朱成翊靠得稍近,便會有一股怪異的氣場震蕩寰宇。于是齊韻隻微微前傾,盡量拉開與朱成翊的距離,伸長了手臂接過茶盞,微微抿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
身前遞來一塊空的托盤,這是等着齊韻作為長輩擺放給新人的見面禮。此時一般都會由長者說點關愛晚輩或表達祝願的話,譬如,好孩子,你們夫妻二人日後可要好好相處,夫唱婦随,早日為我們家開枝散葉……諸如此類。
齊韻張了張嘴,眼前的朱成翊因直身跪立,離齊韻甚近,看着他那滾燙又赤-裸的眼神,那句常用的“好孩子”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吱唔了好一會,齊韻終于開了口,“翊哥兒,姑姑不要你謝,隻希望你過的平安、快樂,安缇是個好姑娘,可得好好珍惜她。”言罷自懷中摸出來一個多子多福香囊并一個大封紅放入托盤,便靠向靠椅後背,不再說話。朱成翊也不說話,接下齊韻的回禮後便恭謹地一拜後直起身來,立在一旁。
朱成翊走開,明顯讓齊韻輕松許多,她舒了一口氣,笑眯眯地看向安缇,安缇亦歡喜,隻拿眼看着齊韻的臉,嘴角快扯耳根背後了。
與安缇的敬茶禮輕松又愉快,二人你來我往走完了儀式便親親熱熱地拉着手說話,齊韻送了安缇除開與朱成翊相同的香囊與封紅外,還有一個赤金點翠九翅大鳳钗。這是以前在京時皇太後送與齊韻的,說是給兒媳婦的禮,無拘哪個兒子,反正齊韻早遲都是自己的兒媳婦,于是皇太後便在一次中秋宴上賞了齊韻這柄鳳钗以示占有。
見到這柄九翅大鳳钗重出江湖,朱成翊明顯目光暗沉了許多,縮在牆角,低着頭,也不說話。直到午膳上來,齊韻适時地招呼二人用飯,她不是沒看見朱成翊的沉郁,隻是她覺得日後都得選擇視而不見,畢竟朱成翊已經名草有主了。
午膳時,安缇很是開心,從昨日到現在一直在忙碌,趕時間,連早膳都沒能好好地用,看着滿桌的山珍海味,安缇覺得肚子更餓了。
她直起身來,用一根竹筷一把叉起一隻大肉丸子塞進嘴裡,一邊咬一邊抓緊時間沖齊韻說話,“姑姑,你這兒的吃食做得可真漂亮,這肉丸子還給配上綠的菜葉,黃的姜末,瞧着可真喜慶。”
齊韻細細咬着一塊鴨脯肉,聽得此言,噗嗤一笑,放下筷子,笑眯眯道,“此乃蟹粉獅子頭,我外家在江蘇,這蟹粉獅子頭便是一道江蘇揚州菜。相傳隋炀帝遊曆揚州,遍覽美景後尚意猶未盡,便要自己的禦廚以揚州風情為主旨一人做一道菜,這道蟹粉獅子頭便是隋炀帝禦廚那時所創。隋炀帝吃到這道菜,亦是歡喜,于是賜宴群臣,一時間淮揚佳肴,傾倒朝野。”
安缇含着一塊肉忘記咽下去,“原來是皇帝吃的丸子,怪不得,怪不得呢!”言罷,她也不要婢女伺候,自顧自直起身來,用竹筷又叉起一個肉丸子一大口咬了下去……
“安缇莫急,這道菜由蟹肉與豬肉斬細而制,蟹肉性涼,女子切莫多吃。”齊韻見狀連忙攔住安缇急迫往嘴裡塞肉的手,她喚來婢女,“替安缇姑娘将丸子分得小一些,姑娘好就着米飯吃。”
轉過頭,齊韻忍不住拿袖帕掩了嘴,“安缇急什麼,又沒人同你搶,蟹肉性涼,你一來便大塊大塊塞進肚子,仔細一會腹痛。何不先用點青菜,魚,墊着點,越是肚餓,越要細嚼慢咽……”
安缇莞爾,“姑姑可真精細,安缇從來都是想吃就吃,毫不顧忌。姑姑若是見着我的兄長們吃飯,定會吓着,他們都是不用嚼,直接往肚裡倒……”
朱成翊看着一手舉着一個肉丸子的安缇,心中厭惡,心道,蠻族女子果然粗鄙,我朱成翊娶如此女子為妻,若是皇帝爺爺能看見了,會不會将我打出家門。如此想着更覺得臉上無光,心情低落極了,看也不看身旁一臉興奮的新婚妻子悶頭隻顧扒飯。
……
自朱成翊正式成為土司女婿後,如虎添翼,手中權杖越做越大。他給思罕重新配備了多達逾千人的土司府護衛隊,百餘人專門負責貼身“保護”思罕。
思罕被朱成翊“照顧”得很好,整日裡躲在新建的荷苑喝酒聽曲,身邊美人環繞,還有專門的煉丹師為思罕配置最好的丹藥“保養身體”,三五不時都會有巴拉自各地搜羅來的新鮮美女被送入荷苑給思罕享用,思罕沉迷女色不再接見自己的部衆,一切消息皆通過朱成翊傳遞。
如此一來,朱成翊于暗地裡全面掌管了車裡的軍政大權,他在妻子安缇的協助下大力發展車裡當地的商賈實力,扶植新士族。妻子安缇經營布帛多年,不僅有傲人的身家更是積累了大量的商界人脈,朱成翊通過安缇迅速地掌控了車裡的紡織業及上下遊産業,成為車裡紡織行業中的“幕後大佬”。
加上商賈多漢人,财大氣粗,但一直遭受當地擺夷官員排擠、刁難,朱成翊一來便減輕商賈賦稅,整肅邊境治安環境,在他看來,漢人多了百姓生活才能活泛,朝廷賦稅才會多。在朱成翊大力吸引漢人落戶邊境的政策下,車裡司一躍成為雲南三大夷人自治司中漢人最多,朝廷獲得賦稅最多的地區。
朱成翊為全方位控制車裡,肢解當地大士族,扶植中小士族,步步為營安插自己的勢力。在思罕任土司時,親老撾國的士族一枝獨秀,占盡天時與地利,朱成翊徹底擊碎了這種單一勢力掌控全境的局面。他主動向孟艮府抛出橄榄枝,開辟兩個村鎮專門為孟艮府提供東進的商路通行便利,消減二州府交界處的軍民矛盾,降低内耗,以往與孟艮大族有千絲萬縷聯系的小族群紛紛崛起。
朱成翊甚至将漢人轄區的科舉緻仕制度删減砍折植入車裡,倡導用人唯賢不唯親,自此老士族階層不可避免地分崩離析,新士族階層崛起。土司大人女婿的名頭遠遠超過了思罕本人,許多新士族隻知午逸,不知思罕。
朱成翊畢竟是太-祖皇帝最為看重的皇孫,任帝王的一年多時間裡也堪稱能當大用,管理區區車裡,自是小菜一碟。朱成翊深知“藏拙”之深意,也在盡力收斂鋒芒,但他實在太需要自己的勢力,因為自己的身份,他需要足夠厚的甲胄保護,培植自己的勢力便需要大量的金錢,車裡經過近一年的修整磐涅已然成為中原帝國南端最耀眼的一顆新星!
☆、私情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古人誠不我欺,當住在土司府的朱成翊聽說駱璋自京城再度返滇,并攜帶京城大員一名巡視雲南時,他一點也不驚訝。
肅皇叔敏感多疑,車裡積貧積弱數百年,從未有過如此清明的時候,這一年來車裡變化太大引人生疑自是必然。再加上前段時間召赤襲爵的奏章遞上去,肅皇叔不派人來車裡看看那就不是肅皇叔了。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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