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氣勃然蒸騰,這女人算個什麼東西,動不動便來插手自己的事,當真以為握了我梁禛的把柄,想要牽制于我?他騰然起身,冷着臉,“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
“少澤莫走!”駱菀青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少澤莫惱!菀青是真心的,少澤癡情,菀青知你放不下齊姑娘,萬水千山亦要覓得她安好。菀青心疼公子,願助公子一臂之力。”
她望着梁禛晦暗不明的眼,鼓足了勇氣,“隻要……隻要公子答應回京後納了菀青……菀青不介意與齊姐姐共事一夫……”
梁禛愕然,他低頭看向駱菀青漲紅的臉,她眼神清澈,目光誠懇,小口緊抿,透着一股果決。
“你……當真……?”
“菀青說的皆發自肺腑!菀青不能沒有公子,既然公子如此痛苦,菀青自當為公子分憂!”駱菀青神色激動,雙手緊緊握住梁禛的手臂,整個人幾乎都撲進他的懷中,她面如桃李,眼中的柔情漫溢,“我隻希望能長伴公子左右,名分與其他,皆不重要……”
梁禛動容,将她輕輕攬入懷中,“青兒待我如此癡情,禛該如何回報……”
駱菀青緊緊摟住梁禛的腰,埋首于他溫暖的懷抱,舍不得離開,“我隻要你對我好……”
……
在思罕與梁禛的“盛情邀約”下,駱璋與駱菀青也在土司府住下了。土司大人的壓力空前巨大,以至于都沒了時間再去朱成翊為自己修建的荷苑。
朱成翊雖然暫時離開了,他隻帶走了巴拉與特木爾,其餘人及土司府護衛通通堅守崗位不動彈,思罕與一衆家人除了依舊生活在朱成翊的管制下外,還得接受梁禛與駱璋的審視,終日如履薄冰,生怕一個行差踏錯,不是被朱成翊的羽林衛滅了口,就是被梁禛當作反賊捉走。
與森冷的梁禛與古闆的駱璋相比,駱菀青卻是個溫柔可親的姑娘,她的到來如同一縷春風吹過土司府上空,吹散了陰霾,吹走了隐隐湧動的白色恐怖。
她溫柔對待每一個府中的人,聽婢女們聊府中的趣事,與玉苒和安缇聊漢人姑娘的花钿。她百樣玲珑,處事面面俱到,她送思罕厚禮表達對車裡土司府熱情接待父親與自己的感謝之情,讓思罕受寵若驚。她送玉苒京城最新式的水粉,替玉苒相看帥氣的兒郎,送安缇漢人最新花樣的畫裙,替她牽線京城最有名的蘇繡繡樓。不過月餘時間,玉苒已然徹底淪為駱菀青的擁扈,開口閉口便是“駱家姑娘說……”
馮钰在外奔波一月後也回來複命了,結果自然是讓梁禛失望的,梁禛想親自赴濯莊探望朱成翊,皆被朱成翊婉轉地擋回,朱成翊恭謹有禮地派人送信與梁禛:濯莊鄙陋,不好接待貴客,左都督如有需要,午逸願親至土司府候命。
濯莊是午逸的私宅,午逸隻是土司府的謀臣,人家甘願帶傷前來土司府聽命,梁禛也不好非要去看主人家的私宅。雖說午逸離開土司府後在城外有人等候,形迹可疑,但自從午逸回了濯莊亦不出莊,隻安心養傷,毫無任何可疑行迹。
照午逸與妻子安缇的冷淡關系來看,在城外養個外室也不是不可能,如若梁禛拿出架勢非要搜查濯莊,最後查出午逸私養的外室或小妾,豈不丢臉大發了。故而,梁禛雖疑心重重,但握不住實錘,亦不好貿然行動。
梁禛尋不得抓手,心中焦躁,但也不願就此罷手,好在駱璋公幹未了,梁禛便可借此機會留土司府再多挨幾日,每日聽聽馮钰齊振反饋的各處消息,寄希望于浩如煙海的各類消息中探聽到一點蛛絲馬迹。
這一日梁禛歪坐春榻上,望着窗外破敗的荷塘,有一搭沒一搭地聽駱菀青講述玉苒與安缇的日常。
“少澤,我說安缇對她夫君可真是不一般的寵,這人都走了還往她夫君的書房送花。”
“哧——!若是你夫君暫時離開了,你便任由你夫君的書房生黴發臭?”梁禛勾唇,意有所指的斜着眼瞟向駱菀青。
駱菀青的臉騰地一下變得通紅,她朝梁禛啐了一口,“呸!如若你與那午逸一般同自己的婢仆拉扯不清,何止你的書房,你的人我也不會再料理半分!”
“婢仆?”梁禛粲然,不知怎地突然想起陸離說過的等候在城門外的青帷馬車,“不過是個婢仆,作何遮掩,就算擡了作姨娘,依安缇的性子,應該也不會有怨言吧?”梁禛百無聊賴地用手描着窗棂上的雕花。
“呵,男人果然無情!想那思罕予午逸幾多,午逸又予安缇幾何?也不知安缇看上午逸了什麼,一人卑微便罷了,連帶一家人都如此卑微!”
梁禛愕然,轉頭看向義憤填膺、正氣凜然的駱菀青,忍不住笑出聲來,“我竟一直不知我的青兒竟如此同情弱小,這般憤慨,可是因為午逸與那婢仆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了?”
駱菀青回神,許是也覺察自己過于激動,便緩了緩情緒,端了一杯茶挨着梁禛坐下,“你知道麽?午逸酷愛老婦人……”駱菀青一臉神秘又興奮。
梁禛愣怔,看着駱菀青欲語還休的八卦之色,禁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看着駱菀青變得醬紅的臉,感受到她欲噴的怒火,梁禛适時地止住了笑,側身靠近氣鼓鼓的駱菀青,并合理地搭上了同樣興緻盎然的表情:
“青兒且與我細說細說……”
☆、蛛絲
眼看梁禛如此配合,駱菀青收起了怒氣,複又開口。
“午逸有個類似養母或奶媽的婢仆,安缇不肯說,婢女們也支支吾吾,我還是從昭華苑一個柴火丫頭口裡套出來的呢!午逸家道中落,父母早逝,午逸便由一個婢仆拉扯長大,聽說午逸喚她姨還是姑什麼的,反正就是陪他長大的一名長者。”
她湊近梁禛,再次露出那幅驚世駭俗的表情,“這名婢仆住的院子比你我住的都大,與那昭華苑不相上下,婢仆比你我的都多!安缇給午逸書房擺花時,讓人給那婢仆的院子也送了一份。此次午逸回莊子養傷,也隻帶了這名長者婢仆随行,連安缇都被扔府中了!你說一區區婢仆,就算護主有功,賜她大宅院,也犯不着将她當祖宗般供起來吧!虧得安缇還能對午逸如此順從,連帶一家都對午逸如此無理由的寵溺。青兒平生最讨厭此種居功自傲的婢仆,如若遇上我,敢沖我吆五喝六,保管一通杖責,打得她魂亡膽落,跪地認祖歸宗!”
梁禛颔首,“的确沒瞧出來,沒想到午逸行事竟如此乾坤颠倒,恣意妄為,我還當他是個明白人兒呢,如此稀裡糊塗,的确不是個好當家。”
駱菀青瞪眼,“這哪是什麼乾坤颠倒,明明就是午逸淆亂綱常,與自己的養母有私!”
駱菀青斬釘截鐵,鐵口直斷,換來梁禛再一次捧腹大笑。客房内莺聲笑語,打鬧不休,房外的畫鸢忍不住也捂臉偷笑了起來。自離京以來,小姐與梁大人相處得是越來越融洽了,待過些日子回了昆明,指不定小姐的好事就來了……
再想想梁禛的如玉俊顔,畫鸢也羞紅了臉,自己是小姐的大丫鬟,深得小姐器重,小姐若嫁了梁大人,自己定能做了陪嫁丫鬟,跟着小姐進了梁家,貼身伺候夫妻二人……
夕陽沉沉,梁禛獨自一人走在去往聽風苑的路上,今日自駱菀青口中聽得午逸戀養母的說法後,腦海中便不停閃現陸離說過的與午逸城外彙合的不知名馬車。
如若那日車裡坐的便是這名養母,為何不随午逸直接自土司府出發。午逸行事乖張,直覺告訴梁禛,午逸身邊所有的人和事都得盡量多的了解一遍。
待他站立聽風苑門口時,也禁不住為它的氣勢感歎,院子很大,曲院深牆,青磚黛瓦。不及入内,便見一株株高大的玉蘭樹如一把把撐開得綠傘,擠擠挨挨,簇簇擁擁。闊葉喬木受到了很好的照料,在這雲南的冬季,葉面亦油光水滑,綠葉叢中點綴着玉蘭花,粉的,白的,一朵朵,一簇簇滿樹的春意,迷亂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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