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禛愕然,今日是乞巧節,這帝王不僅管臣工公幹,連臣子陪女人過節也要管麽?他定了定神,面不改色道,“臣陪臣的丫頭放河燈去了……”
“是麽?”
“陛下,今日是乞巧節,臣的丫頭晚膳後便扯着臣出去了……”
上首一陣靜默,須臾朱铨無波的聲音再度傳來,“你與齊家姑娘從何開始的?”
梁禛的心咚咚猛跳數下,朱铨派人跟蹤我?他跪在黑漆漆的青石地上,渾身冰涼。
帝王已然發現自己與齊韻的私情,至于是被人跟蹤抑或被人告密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不能再睜着眼睛說瞎話。梁禛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他不确定朱铨到底知道了多少,他細細斟酌着自己應該說到什麼程度。
憋了一晚上的帝王終于忍不住了,他暴喝一聲,“你個鳥人擡起你的狗頭看着朕!”
梁禛一個哆嗦,終于擡頭看向上首的朱铨,燈影下的朱铨怒目圓瞪,虬髯如戟。事已至此,躲也無用,梁禛索性跽跪于地,挺直腰背。
他直直看進朱铨充血的眼睛,“三年前……三年前臣追捕大公子時開始。”他想賭一把,齊韻不是他的嫔妃亦不是他的姬妾,自己目前還有用,帝王犯不着為了一個還沒到手的女人折殺一員大将。
梁禛向來判斷頗準,可這次卻失了點準頭,但見沉默的帝王猛然抽出側牆上懸挂的嵌寶玉柄劍,直剌剌刺向梁禛的左胸……
絲絲刺痛傳來,有血絲透出墨藍色的錦袍,氤氲成一團緩緩外擴的黑雲——劍停在溫熱的皮肉淺層止了步。
後退無路的梁禛反倒沒了懼怕,他垂着眼,低着頭,“齊家姑娘非罪人,她未嫁,臣未娶。見之難忘,思之欲狂,郎情妾意,皆自肺腑……陛下,臣有罪,不該貪念過高。然,臣不愧,臣從未舍本逐末,因私廢公。臣坦蕩磊落,不敢有負陛下聖恩!”
朱铨心中煎熬,他萬沒想到梁禛竟然于三年前公幹時便與齊韻有染。有那麼一瞬,他的确懷疑朱成翊牽連齊家案件,梁禛是否因齊韻欺君罔上,但很快便釋然。朱成翊搶了梁禛的女人,梁禛隻怕欲将朱成翊大卸八塊方能發洩其怒意,說梁禛因齊韻包庇朱成翊,誰都不會信。
可歎朱铨從未深得“求愛”之真谛,僅“求”一字便能将一高冷俊傑改造為無腦禽獸,除了梁禛自己,誰也無法參透梁禛這一“求”字飽含了多少辛酸血淚史。
“……是她設計迷惑于你,還是你自個……見色忘義?”
額角有汗珠滴下,流進梁禛的眼睛,他重重的眨了眨眼皮,朱铨這是在逼自己呢——
若說是齊韻勾引了自己,自己倒是能推脫個幹淨,但她齊家則難逃勾結廢帝的重罪。如若說是自己色迷心竅霸占了齊韻,梁家怕是難逃罪責了……
電光火石間,梁禛想了許多,他直了直腰背,“齊姑娘為廢帝所劫持,不得自由,是禛霸占了她……”
梁禛在賭,賭這暴怒的帝王定會收回他的劍。若是為公,朱铨毫無殺死自己的理由,自己立下的汗馬之功可不是靠背叛帝王獲得的。若是為私,齊韻出家了,為了出家人争風吃醋殺死情敵的帝王至今還未出現過。
梁禛這一回,倒是賭對了。
朱铨愛才,也惜才,他舍不得梁禛,如若隻為一時之怒殺了這名猛将,自己倒真是多了許多不便。更何況——齊韻非自己後宮妃嫔,如今更是一名比丘尼,若為一個小尼姑殺了當朝一品武官,傳出去,自己這張老臉怕也是沒地方放了。
朱铨狠狠地咬着腮幫子,好漢打落牙齒和血吞,這個跟鬥,我朱铨認了!他極力壓制自己再将劍柄推進一尺的強烈欲望,猛然抽回寶劍,将劍猛掼擲地上。咣當一聲巨響,屋角一個一人高的定窯青花大梅瓶變成了一灘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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