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已過,宋與時他們才收到來自魏都傳來的書信——在宗人府及大理寺協同查辦下,文氏确實如太子請罪所言犯下壟斷糧食及收購糧田的違例之事;又因皇後、太子主動揭露文氏認罪悔改,陛下便示意從寬處理。
“聽說隻罰了文氏幾個旁系入獄抵罪,太子繼續思過,未恢複監國之職。”處理完當天的政務,宋與時留下裴疑與其密談。
“果然看不見的民生比起百萬兩真金白銀根本算不上什麼。”裴疑冷笑道。
“太子監國數年對國庫情況了如指掌,赤字已久,這個‘請罪’正中陛下的心意罷了。”宋與時歎氣道。
“算下來,太子其實是賺了。文氏隻要主家不倒,家産未被查封,金銀還能再賺。我估計太子想要的更多……這場計謀不僅博得了天子好感,獲得不徇私情的美名;還免了文氏罪行,消除了自己的把柄。”裴疑眉頭微蹙,深感事情不妙。
宋與時贊同他的話,“監國之職……我猜他其實并不想恢複。”
少年聞言眼底變得深邃,“兄長是有其他的情報?”
“你看——”宋與時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隻有簡簡單單一句話。
吏部侍郎深夜拜會太子。
“位居監國必當被百官監察,不可自結黨羽,當獨善其身。”裴疑看完疊好,将紙條還回去,“他是想暗結黨派?”
宋與時笑道:“多半是了。”
“啧。”裴疑不悅地咋舌,暗道若是這樣五皇子将更處弱勢,必須馬上想好對策才行。
早前的談話他知道宋氏目前不會相助五皇子,但在壓制太子勢力上雙方說不定能合作。隻是沒有完全的把握和認同,宋氏不會冒正面對付太子。自己還得找到五皇子更多的優勢,壯大他的勢力才行!
一瞬間腦海裡閃現一個念頭,又在下一刻被他生生掐滅。
“岱淵,現在停手還來得及。等太子發現了你們的目的,那真的就無法回頭了。”看表情宋與時大概知道了他的想法,這孩子還是沒把自己那晚的話聽進去。
裴疑忽而燦爛一笑,道:“源然兄長多慮了,我并不想做什麼——對了,昨日聽潋潋說,你們過幾日要去華堯寺?”
靜靜地看了他一眼,宋與時無奈點頭,“嗯,定在三日後我休沐那天。我本就打算抽空帶她去遊玩,她又聽三殿下說華堯寺看夜景不錯便要求着要去。”
“嗯,這樣啊......”他自己開啟的話題又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我看你們最近關系好了不少,那天你若有空,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若是有空我就去。”裴疑還想好好考慮一下五皇子的事,并沒有完全答應。他雖然還是想獲得宋氏的幫助,但又不想因此與宋泠樂接近。
零零碎碎,兩人繼續聊了些其他的事,沒過多久便散了。
三日後,宋與時囑咐好幾位屬下與管家奧伯後,帶着妹妹輕裝駕車前往五登山華堯寺。
他原以為宋泠樂會因為被劫持一事害怕去五登山,結果沒想到她非但沒有陰影,還主動要求重新遊覽這中州第一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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