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是一件好事,但也正因為發色太淺,加上地位崇高,不少男子對我望而卻步,哪怕是王公子弟,也會甯可追求成過親的二姐,而不是我。
對待終身大事,我原本并不着急,也不曾有過心儀之人,直至這一日,看見了那個人。
二姐又重新替我系好頭發,便命侍女來為我梳妝打扮。
此刻,窗外有琴聲悠揚,餘音繞梁,時而黃鹂百啭,時而清風拂面,時而來勢洶洶,時而多情哀愁,帶得滿城鳥兒也跟着迎調歡唱。我聽得癡了,自言自語道:“溯昭還有這等天上仙曲,是誰在奏樂?”
侍女道:“回小王姬,是新來的王宮樂師,叫孔疏。”
我點了點頭,并未答話。但又聽了一會兒,我實在忍不住,拉開簾栊,推開軒窗,往外探出頭去。庭院中,有一個穿着深藍華袍的身影。他坐在一片薔薇前,對亭撫琴,華袍如江海般散開,手指上戴着一枚翡翠扳指。那低頭凝神的樣子,令我心裡驟然一緊。
二姐歎道:“早聽聞孔疏才華橫溢,不想如此年輕。”
我道:“他可是溯昭氏?”
二姐道:“是。”
為何如此之快,連我自己都感到詫異。以前不管遇到什麼樣的男子,在是否喜歡這一點上,我都從未摸清過自己的心思。然,此時此刻,我卻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已經動心。
這八年裡,哥哥錦書不斷,數度探訪,所以,即便相隔甚遠,我也覺得他近在眼前。他一步步從靈人走向真人,真人走向靈仙,都會分别過來見我,向我展示他的新袍新仙印。我時常在信中打趣他,說陰曹地府裡的野鬼,投胎也不像你這般着急。這麼年輕便當了靈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他說,仙君上面還有仙君、天君、上君、仙尊,這日子還有得過,若能成神,一定想法子讓薇薇也活個上千年。雖然我知道這無法實現,但被他這樣一說,心窩也暖了起來。相比下來,師尊卻連書信也不曾寄過一封。我隻能隐約從哥哥的信裡得知他的近況。
盡管如此,八年前的對話,我卻依舊記憶如新:
——“師尊,您一定要相信徒兒,徒兒崇拜您,敬重您,但對您真的無半點非分之想。”
——“說得好,繼續說。”
——“徒兒很懂守本分,一直指望日後回到故鄉,嫁個溯昭男子,平靜過一生。”
再看看樓下的琴師,胸腔中那一份萌動的感情,始終不曾離去。過了一會兒,二姐先去祭壇準備成人儀式,我提着裙擺,從窗扇中跳落,飄然落地。
孔疏很敏銳的察覺了前方的變化,中斷撫琴,擡頭看了我一眼,唯唯諾諾地行了個禮:“參見小王姬。”
我沖他笑道:“曲子很不錯,叫什麼名字?”
他連頭也不敢擡,隻是深深地埋着腦袋:“回小王姬,此曲名為《水月債》。”
“水月,可是鏡花水月的水月?”
“回小王姬,正是如此。”
“水月債,好名兒。也不知是否指情債。”
“回小王姬,是的。”
與我說話時,他一直一問一答,連頭也不敢擡,不論說什麼,總會加一句“回小王姬”,真是好生無聊。但是,看見他深深埋着腦袋的樣子,從我的方向看去,卻是意外的賞心悅目,姑且原諒他的不解風情。
我繞着他轉圈圈,又問了他幾個問題,最後輕笑道:“孔公子如此謹慎,可是因為身負水月債,不敢面對别的姑娘?”
孔疏漲紅了臉,輕聲道:“回小王姬,孔疏不敢造次。”
我終于相信,人與人之間,确實會有一見鐘情。他個性并不吸引人,卻有一張令我格外喜歡的臉。每次看見他低頭的樣子,我都有立即與他成親的沖動。這不正是我一直最盼望的事麼——回到故鄉,嫁溯昭男兒,平靜過一生。
算算我年紀也不小了,不如把這公子迎娶回宮,讓他每天給我奏樂聽。
想到此處,我便覺得自己的點子真是妙計,伸手在他尖尖的下巴上,輕勾了一下:“這樣想便對了。孔公子要知道,本小王姬和别的姑娘大有不同。以後,你會慢慢發覺的。”
“小、小王姬……”孔疏的臉快成了番茄色,一張小臉也快埋到了領子裡。
“羞澀成這樣,啧啧。得了,不吓唬你,你退下吧。待會兒成人儀式上,我要看到你。”待他轉身走了幾步,我又喚道,“明日同一時間,不知孔公子是否有意,與我在此品酒賞花,吟詩彈琴?”
孔疏停了停腳步,這下連後頸的肌膚都紅透了。
我忍不住掩嘴笑起來,提着裙擺回房,準備好一切,便與祭司仗隊前往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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