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渣,”王眯起了雙眸,“你在找死。”王的速度很快,幾乎是下一瞬便站在了一個小巷口一手掐住了一個黑衣人的脖子,明明隻有九歲,釋放出來的威壓卻足以壓垮兩個成年男人,“你……以為我們隻有兩個人嗎?”其中一個男人獰笑了起來,嘉德羅斯心頭一跳感覺有點不安,果然還有一個黑衣人站在了格瑞身後,“格……”嘉德羅斯話還沒出口就看見格瑞一個漂亮的背摔解決了危險,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人,身手也是一級的棒,“快點,超市要關門了。”格瑞淡定的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嘉德羅斯笑了,利落地打暈那兩個渣渣,“好嘞!”
王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結果他晚上鑽格瑞被窩時才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格瑞毫無睡意的坐在床沿上冷冷的盯着他,“格……格瑞,還沒睡呢?”王有點心虛,“嘉德羅斯,你到底是什麼人。”格瑞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仿佛又回到初見時那個空無的人偶模樣,沒有生氣也不會生氣,會按照最理性的方式去解決問題,嘉德羅斯苦笑了一聲,這一天果然還是來了,他最害怕的一幕,“我,是聖空星未來的王。”他還是回答了,“但是在你這裡我不是,我隻是嘉德羅斯。”他試圖辯解,格瑞掃了他一眼,嘉德羅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王的臉上維持着鎮定,但内心卻是自出生以來前所未有的恐慌,是的,恐慌。
格瑞思索着字句,以嘉德羅斯的倔強任性,單憑言語應該很難讓他離開,“那些人是來殺你的?”格瑞感覺自己在說廢話,“是……”嘉德羅斯點了下頭,“這麼說,如果我繼續跟你待在一起,我,甚至我的家人都會因你而受到威脅?”格瑞咬重了“我的家人”的讀音,但是嘉德羅斯太慌了甚至沒注意到這個細節,“是……”小朋友硬着頭皮承認了,“你要知道,當初我收留你,隻是因為一時興起,就像撿了一隻小貓小狗一樣,”黑夜裡的紫色雙眸再不複往日淺藏的溫柔,而是冰冷且無情,“而我,不需要會傷害到主人的寵物。”嘉德羅斯悲鳴了一聲,踉跄後退了一步。
“寵物?”王的聲音嘲諷至極,“原來我努力了這麼久,在你眼裡隻是讨主人歡心的寵物?”王一時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格瑞,匆匆奪門而出,安靜的房間裡隻剩下格瑞一個人,格瑞呆坐了一會兒,看着天花闆上的熒光星星。星星是屬于天空的,就算掉下來,暫時落到某個人手裡,人們也隻會叫它流星,它不屬于任何人,流星,留星,留不住的小星星。他的星星,也該回去那片屬于星星的天空上了,而不應該因為他而黯淡了色澤,永遠無法回到本屬于自己的天空。
嘉德羅斯回到房間後腦子稍稍冷靜了一點,現在的局面是格瑞要趕他走,開什麼玩笑,從來隻有他嘉德羅斯大人趕别人!這一定是格瑞今天被吓到了而亂說的,明天就好了。嘉德羅斯小朋友自欺欺人的想,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卻是一夜未眠。聖空星王有留下聯系方式,格瑞在天快亮的時候還是把信息發了出去,“今天來找嘉德羅斯吧,我把他趕出去。”收到信息的星王一時心頭滋味百千,雖然兒子能回來是好事,但是“趕”這個字實在讓星王開了眼界,他歎了口氣,“兒子啊,看來你要學的,還有很多。”聖空星王覺得自己仿佛又老了十歲。
“格……格瑞,早上好啊。”嘉德羅斯磨磨蹭蹭從樓上下來時格瑞已經準備去上學了,“你是現在自己走,還是我趕你走?”格瑞臉上看不出來一絲心軟,“格瑞!我會保護好你的!我以後再也不浪費你的牛奶了!我以後不會再纏着你要吃漢堡了!你……你不要趕我走!”王的面子裡子在這一刻一文不值,“我們也不過認識十幾天而已,你憑什麼要我,因為你,而賭上我的家人的安全?”格瑞冷淡的說,“你!”嘉德羅斯幾乎是咬牙切齒了,可是他還是沒辦法像格瑞一樣說出那麼決情的話,“行,我走。”王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纖瘦的白發少年走出門外,格瑞嘲諷地看着他,反手把門關上了,沒有絲毫心軟,哪怕嘉德羅斯已與他共處了十幾天。
“格瑞。”嘉德羅斯的心情差到了極點,“原來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人偶,又怎麼會有心呢?”王最後看了眼那扇緊閉的門,轉身離開,“我會讓你後悔你今天所做的決定的,格瑞。”
聽到那腳步聲逐漸消失格瑞才松了口氣,雖然隻有十幾天,但這間屋子裡已經留下了太多嘉德羅斯生活過的痕迹。冰箱裡沒喝完的可樂,還挂在陽台上的兩件籃球服,客廳裡勉強存活着的第六盆蘆荟,沙發上的遊戲機,以及空氣裡嘉德羅斯張狂的氣息,仿佛他沒有走,很快又會大喊一聲“格瑞”然後蹦出來,但也隻是仿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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