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紅枝一頭霧水。但她隐約明白,這大概談的是錢的事。她要求很低,隻求每天能吃得起一碗牛肉面就夠了。所以她覺得不論怎樣,茉莉至少還是能滿足她這個小小願望的。“今天你就先休息,明天具體要做什麼事,阿蓮會同你說。”她說罷走到門口,對剛才送小食進來的小姑娘說道,“帶徐三小姐去休息室,給她拿一床新被子,生個暖爐。”紅枝提了包袱同阿蓮姑娘往後頭走,不自覺回頭看了一下,這封閉走廊裡的昏黃燈光,泛着微微的倦意。“茉莉主編還不回去麼?”紅枝好奇問了一句。阿蓮姑娘回頭看了她一眼,笑着回道:“我們主編每天都加班到深夜。”“加班?”“就是——”阿蓮蹙蹙眉,似是組織不好語言,無奈道:“都是主編鼓搗出來的新鮮詞,有些……隻可意會,言傳的話,困難了些……你若是在這兒待久了,會明白的。”紅枝抓抓頭發,倒是将之前不開心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了。這新環境和新生活來得似乎有些快,她有些反應遲滞。在休息室過了一晚之後,清早剛起來,就聽得外面吵得很。她有些睡眼朦胧地開了門,看着走廊裡突然多出來的人被吓了一跳。《洛陽早報》的人怎麼都如此勤勞?她揉揉眼睛,茉莉站在她斜前方,淡淡看了她一眼,不痛不癢道:“睡飽了?”“唔。”紅枝頗有些不好意思。“去後院洗把臉,一刻鐘後過來開會。”茉莉手裡拎了一疊稿子,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紅枝沿着走廊走到盡頭,露天的後院裡甚是井然有序,打了水,簡單洗了個臉,擡頭看看天,依舊好得不像話。這樣的好天氣,就應該躺在院子裡曬太陽嗑瓜子,可現下要為了生計努力做事情才行啊。她擦幹臉,走回去了。阿蓮姑娘看她似是有些緊張,遂笑道:“不過是晨間例會,徐三小姐不必過于拘謹。”紅枝第一次見這樣的陣勢,十幾個人圍着一張長桌子坐着,茉莉坐在桌子的盡頭,見她進來了,便道:“徐三小姐,做個自我介紹。”“哈?”紅枝表示不解。“阿蓮,你沒教她嗎?”茉莉微微蹙眉。“對不起,我忘了。”阿蓮一臉局促。“下次不要和我說‘忘了’這個詞。”茉莉慢慢把玩着桌上的鎮尺,翻過來,又翻過去,“這位是徐紅枝,筆名是金木蘭的那一位。從今天起,大家就是同事了,好好相處。”停了停,又道:“現在開會,今天左邊先說。”話音剛落,茉莉左手邊的一個姑娘就翻着手裡的各種紙條子滔滔不絕地講起來。紅枝仔細聽着,不過是些市井傳聞,經過這一番描述竟多了些趣味。這位姑娘講完,便由下一位接着講下去,茉莉随時作點評,比如方才這一條,說胡夏赫連定自立為王,并與南朝劉義隆達成和平協議的消息,茉莉想都沒想,直接說了句“這條不要”。那姑娘頓頓,拿起毛筆劃掉了,又接着道:“西平死了,現在大家都在猜哪家的郡主會被封為公主嫁到胡夏去。”“怎麼死的知道麼?”“不大清楚,說是自盡。”“死哪兒了?”“城東太學。”茉莉了然,忽地移了視線看了看斜右方的徐紅枝:“徐三小姐,你清楚這件事嗎?”紅枝沉默着搖了搖頭。她甚為茫然,那天明明看到西平還好好的,怎麼會——說死就死了呢?“這條先過,弄清楚了再寫。”茉莉依舊神色寡淡,拿起杯子喝了口茶,“下一條。”紅枝已無心再聽,她坐在這兒就像是做夢一般,聽着她們面無表情地講着與己無關的事情。一個人的生死,一句話就可以帶過。西平死了。剛剛這位姑娘以極其漠然的語氣說:“西平死了。”這毫無預兆的事實讓她有些發懵。前天晚上還看到西平去了太學找劉義真喝酒,她哭成那樣,是因為做了離開人世的決定嗎?“徐三小姐。”茉莉喚了她一聲,聲音清冷。她回過神,卻還是有些恍惚:“你們說,西平真的死了嗎?”四下阒然,方才那個提起這條消息的姑娘,微蹙眉看了看她,道:“消息自然是準的,怎麼了?”“是真的死在太學了嗎?”“是。”“牽扯到什麼人嗎?”“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太學的國子祭酒,應當逃不掉咎責。”紅枝默。那姑娘又道:“徐三小姐還有想問的麼?”言辭冷淡毫無人情味,紅枝慢吞吞回道:“沒有了。”衆人對她般無理的追問表示疑惑,又念及她是新人,卻也未深究下去。唯有茉莉知道,一直住在城東太學的徐紅枝,對這件事情好奇,是多麼得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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