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煙火
秦安的問話讓魏知壑思緒一頓,眼神逐漸轉涼,許久之後他才看着秦安道:“你可聽說過黎穆老先生?”
“黎穆?”驚呼一聲,秦安忙點頭,“黎先生的大名,我當然知曉。一代帝師,半朝黎門,說的正是他。而他雖名冠天下,卻又時常遊學,各地寒門學子也願意教導一二,真可謂是桃李滿天下。記得我娘親說,我曾有位英年早逝的舅舅,就很希望能做他學生。”
拉過椅子坐好,魏知壑把玩着粗茶碗。“你說的不錯,天下受過他教誨的學者,不下百萬。但是,真正被先生承認為黎門之人,并無太多。”
見他神色認真,秦安也默默坐下來,仔細聽着。
“朝中官員,大多會講一個師承的關系,同出師門,往往是朝臣們結交的關鍵。”知曉她不清楚這些,魏知壑解釋通曉,才又道,“而先生學生太多,故而他當衆說過,他的學生不必以此為依據來往,他也不設師門。”
秦安的目光幹淨,讓魏知壑也慢慢平靜下來,緩緩道:“可其實私下也是有的,隻是無人知曉具體是誰。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問清楚黎門有哪些人,并索一件先生的信物。”
努力的想着理清楚這些,秦安問:“所以其實根本上,你是想以此來籠絡朝臣?可是你怎能确定,黎門中人定是在朝官員呢?萬一他們也在鄉野之間,或者是官職不高呢?”
“所謂學而優則仕,先生認定的學生,怎可能是碌碌無名之輩?”她悟性果真不錯,魏知壑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秦安猛地坐直身子,“所以你其實在拜訪黎穆先生?”
魏知壑斟茶淺啜,答案不言而喻。
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先是驚歎于他的圖謀,從姚甝到黎穆,他早就算計好一切;又感歎自己竟和這位名冠天下的大儒近在咫尺。所有思緒到了最後,隻凝成了一點,秦安心髒一下下跳的猛烈,她問道:“這般秘聞,殿下告訴我?”
捏着茶杯的手猛然頓住,魏知壑沉沉的目光壓在她身上,交雜着一絲自己都不懂的茫然。他的所有計劃,連拂笠都不是全然清楚,可他卻從一開始就定好了要帶上秦安。
為什麼?
是她那日流露出的對他的淡然,還是更早之前,她尚且眼帶着淚要他的信任?
啪的一下放下水杯,濺出幾顆水珠,魏知壑随口道:“自然是因為更好行動。提前告訴了你,你就不會再亂找亂打聽反而暴露我,旁人問起還能幫我掩護。”
心底的期待落空,秦安眨幾下眼睛,揚起一抹掩飾的笑意,“我明白了,殿下放心。那殿下剛剛又為何會突然出現?”
“早上的飯不是你做的。”魏知壑脫口而出。
這才低笑了兩聲,秦安歪頭打趣,“這樣看來,我陪殿下度過的日子也不是全無意義的。”
看出她語氣中的幾分自得,魏知壑冷哧着拍一下她的額頭,随後撚指起身。“秦安,記住我今天跟你說的事情,絕不可洩露。”
鄭重的點了點頭,秦安目送他離去。
走到了門口,魏知壑突然頓了一下,頭也沒回道:“等回京城之後,會逐漸好起來。”言畢才拉開房門,忽視等在遠處的李蝶,大步離開。
李蝶這才趕緊沖進來,拉着秦安左右看看,接着就開始捂着嘴笑。
又想起她方才的窘境,秦安半羞半惱的推她。恰逢此時小道長來敲門,送來秦安央求的布料針線,才算是為秦安解了圍。
挑出其中适合做香囊的軟布與繡線,秦安的手突然被刮了一下,細軟的繡線瞬間有一股變得毛躁。
“怎麼了?”聽到她的輕嘶聲,幫忙的李蝶放下手中的布,走過來問到。
懊悔的搖搖頭,秦安找來香膏,在手上厚厚塗一層,“不小心刮到繡線了。”
拉過她的手仔細一看,李蝶此時才發現她手指有着細細密密的傷痕,平日裡竟然都沒有發現,“繡娘的手最為珍貴,姐姐的怎麼會如此?”
“說來話長,有些是做飯時不小心的刀傷,還有些是平日裡幹活磕磕絆絆就有的,好多小傷口都是長好了我才發現。”抽手回來,秦安繼續理線,不甚在意,“多塗一些香膏就好,無妨的。”
見她如此,李蝶也隻好歎氣,隻在心中念着,京城中出來的小姐也有這樣不得已的難處。
山中無雜事,秦安與李蝶邊聊邊做,不知不覺就一日過去。期間除了起身做飯,幾乎沒有動過。挑亮了燭火,李蝶對不住揉眼睛的秦安道:“早些休息吧。”
“把手上這個做完。”擡頭笑着對她說一句,秦安往窗外看了看,便繼續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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