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第五皺了皺眉,那向導的臉上露出一種近似&ldo;癡迷&rdo;的表情,死死盯着蔔凡,讓北堂第五心情很不愉快。蔔凡又說:&ldo;你應該充分信任我們,而且你剛才說&lso;又&rso;,對嗎?&rdo;向導吓得抖了一下,沒回答蔔凡。蔔凡說:&ldo;巫女娘娘的事情,是您小時候的事情吧?這麼算下來,起碼幾十年了,幾十年都相安無事,為什麼突然巫女娘娘要降下病禍?&rdo;向導差點尖叫一聲,似乎被蔔凡戳中了心事,當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得冷汗直流,說:&ldo;不不不,我不知道。&rdo;蔔凡說:&ldo;你這麼說,肯定就是知道了。&rdo;他說着站起來,拍了拍手,笑眯眯的拍着北堂第五後背,說:&ldo;我這位朋友脾氣不好,你也看到了?你要不說話,他一會兒生起氣來,我們可不會攔着。&rdo;向導不由得看了一眼北堂第五,立刻吓得不敢對視,北堂第五眼神很冷漠,他身材高大,壓迫感十足,向導打了好幾個寒顫。蔔凡眼睛裡都是狡黠的笑容,還靈動的轉了轉眸子,那表情真是太生動了,北堂第五配合着演黑臉,差點就笑了出來,蔔凡的這個表情,讓北堂第五非常喜歡,甚至有點……奇怪的懷念。那向導被他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立刻吓怕了,說:&ldo;我說我說……是……是這樣的……&rdo;其實這件事情誰都不知道,隻有向導,和那個死掉的鄰居知道,其他村民都是害怕巫女娘娘,所以才逃跑的,隻有向導心裡有鬼。巫女娘娘的事情已經過去數十年了,這件事情很古老,别看向導的小閨女挺小的,但是其實他已經五十來歲,并不年輕了,算起來,那是将近五十年前的事情,沒有五十年,也有四十九年了。後來事情漸漸平息,好多人都要忘掉了,突然爆發了疾病,好多人說是巫女娘娘降罪,村裡的人也信了。其實這并不是空穴來風,巫女娘娘受了重傷,抱着他的小兒子跑進後山,後山就變成了巫女娘娘的禁地。直到一個多月前……向導哆嗦着說:&ldo;一個多月前,有……有一堆人,大約……大約十幾個,或許更多,他們來到了村子裡。&rdo;那些人說他們是醫生,研究人員。村民們都不開化,管他是醫生還是研究人員,看起來就像是騙子,反而是神棍看起來才像是好人。村民們對他們很不屑,并不歡迎他們,尤其那些人提出想去後山勘探研究,村民們更不歡迎他們。後來因為沒人帶路,那些人上不去後山,就走了,但是其實沒走。那些人半夜又回來了,他們悄悄的找上了向導,給他好多錢,好多糧食,還有好多沒見過的東西,讓向導帶路,帶他們上山。向導不敢,他現在年紀不小了,腿腳也不方便,不敢去帶路,但是又貪東西,就介紹了隔壁的鄰居,那是個小夥子,平時膽子大,就他趕上後山去砍柴,而且走進去一天竟然還能出來,簡直是村子裡的英雄。小夥子被向導說動了,就偷偷帶着那些人上山去了,連夜走的,本想第二天就回來,結果……向導吓得面無人色,說:&ldo;結果他們都沒回來,我心裡急得慌,等了好幾天,那一幫人上去,沒一個下來的,一下就消失了……沒過幾天……沒過幾天先是村子裡的牲口生病,一隻雞竟然追着牛撕咬,後來是狗,狗把牲口咬的血淋淋的……再後來就是人,好幾個鄉親生病了,白天病怏怏,晚上就出來夜遊,還咬人!我一想壞了……肯定是那幫人上去,驚擾了巫女娘娘,巫女娘娘開始降罪了!沒想到……沒想到……今天還看到了他的屍體……&rdo;衆人對視了一眼,山泉是從後山來的,有人上了山,然後發生了病禍,他們越來越相信,是那些自稱醫生和科研人員的人,在山泉裡做了什麼手腳。北堂第五說:&ldo;我們要上山,你來帶路。&rdo;向導連連搖頭,說:&ldo;你們饒了我,饒了我吧!我真不行,我沒上過山,我進去也迷路……我知道了,我知道!我知道誰可以帶路,你們找他,肯定行!&rdo;向導給他們介紹的是一個村子很古怪的人,向導說他曾經看到那個人從山上下來,脾氣很古怪,不愛和别人說話,這樣算下來,那人已經六十好幾歲,衆人都覺得向導是在忽悠他們。不過衆人還是找過去了,畢竟向導也不認識山路,就算硬讓他上山,也沒辦法帶路。那個老人很古怪,他不住在聚集區,而是在外圍,一個孤零零的小房子,看起來要被大雪淹沒了,他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頭發全白,但身體狀況猶如壯年人的男人,正拿着鐵鏟子,在鏟門前的雪,動作非常幹脆利索,大冬天穿着一個沒袖子的補丁褂子,一鏟一鏟的。蔔凡吃了一驚,這人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怎麼看也不像是六十多的老者。那人看了他們一眼,把鐵鍬扔在地上,說:&ldo;進來說話。&rdo;衆人面面相觑,感覺這個人脾氣真是古怪,似乎知道他們過來幹什麼。衆人走進房子,漏風,冷的厲害,蔔凡直打哆嗦,北堂第五把大衣披在他身上,蔔凡冷的不想拒絕,沖着北堂第五擠了一個微笑,這讓北堂第五一瞬間想捏捏他的臉頰,還有嘴唇,蔔凡的嘴唇被吹得有些幹,但是顔色還是粉粉的,就好像……草莓糖一樣,不知道味道是不是甜絲絲的?北堂第五一驚,回過神來,咳嗽了一聲。那人掃了他們一眼,說:&ldo;我知道你們要幹什麼,這個村子裡,隻有我知道上山的路,我脾氣不好,别人不會過來這裡,除非是那個原因,我能帶你們上山,但是你們要有所準備,山上那夥人,手裡有槍,火力不小。&rdo;蔔凡吃了一驚,還有槍?那人說了幾句話,就說:&ldo;我準備東西,你們也去拿好行李,馬上就能出發,在山下等我。&rdo;那人說完,似乎就要送客,肖瑾然突然說:&ldo;我可以請教您一個問題嗎?&rdo;那人的态度沒有剛才那麼冷硬了,擡眼說:&ldo;你問。&rdo;肖瑾然嘴唇哆嗦了一下,稍微嗽了嗽嗓子,說:&ldo;當年的巫女娘娘,姓什麼?&rdo;那人突然笑了一聲,驢唇不對馬嘴的說:&ldo;我姓崔,不過我本身沒有姓名,因為當年的巫女娘娘對我有大恩,所以我才跟着她的姓,你們叫我老崔就行。&rdo;肖瑾然嗓子快速的滾動了好幾下,眼睫也在顫抖,似乎是緊張,說:&ldo;那……那個孩子……他叫什麼什麼名字?&rdo;老崔想了想,似乎在回憶,說:&ldo;那男人賣妻殺子,不配給孩子姓氏,孩子當時取名丞遠,該叫他……崔丞遠。&rdo;肖瑾然腦子裡發出&ldo;嗡――&rdo;的一聲,什麼話都沒說,他看到巫女娘娘的神像的一霎那,其實就已經想到了,因為除了血緣,他們不可能長得那麼像……蔔凡也記得&ldo;崔丞遠&rdo;這三個字,那是蘭祠的師兄,第一屆蘭祠學生,是肖老師的同班同學,看當年的老照片,感情應該很好。不過,崔丞遠已經死了。衆人跟着肖瑾然走出漏風的房子,葉一夏伸手扶着他,說:&ldo;肖老師,你沒事吧?&rdo;肖瑾然搖了搖頭,似乎回過神來了,伸手掏口袋,摸了一根煙叼在嘴上,扒了扒自己的頭發,說:&ldo;沒事,走,收拾東西去,準備上山。&rdo;蔔凡跟在後面,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想問題,揪了揪堂第五的袖子,小聲說:&ldo;巫女娘娘的事情是小五十年前發生的,那時候孩子才剛出生沒多久,肖老師和崔師兄又是同屆,那……那肖老師現在多大?&rdo;蔔凡覺得自己聲音已經夠小了,結果前面的肖瑾然突然回過頭來,臉上那種震驚和複雜已經消失了,換上了一貫的笑容,隻不過聲音還有些沙啞,說:&ldo;你猜我多大?&rdo;蔔凡:&ldo;……&rdo;隻是偷偷八卦,不小心被肖老師聽見了。肖老師叼着煙吸了一口,笑着說:&ldo;我四十九了。&rdo;蔔凡:&ldo;……&rdo;蔔凡現在嘴裡能塞下一個大鴨蛋!一臉震驚都忘了走路。北堂第五伸手摟住他的腰,徐搭着人往前走,蔔凡的腰很細,一手樓過來感覺很好,有一種纖細的柔韌感,讓人忍不住想觸摸更多。蔔凡一點兒也沒發現自己被揩油,還沉浸在深深的震驚之中不能回神,肖老師四十九了?可是他看起來隻有二十幾歲的樣子!北堂第五見他一臉呆呆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一聲,說:&ldo;很正常,修行的人一般都比較長壽。&rdo;蔔凡:&ldo;……&rdo;世界觀都刷新了……30盤鈴傀儡8衆人回去拿行李,很快到了向導家裡,向導現在怕他們怕的厲害,就躲了起來,連面都不見。他們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出發了,倒是向導家的小閨女有點舍不得他們,還趴在門框上往外看,小女孩已經穿上了鞋子,但是她的腳踝還是有些受傷,手背上都是傷口,臉頰上也蹭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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