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封信同時投進郵箱,本該同時到達——讓降谷零沒想到的是,這兩封信偏偏被郵遞員分了兩天投遞。
信的地址是他們二人共同租住的公寓,西九條薰先拿到了解碼鑰匙。一張紙上一長串莫名其妙的數字。
當時西九條薰正為男友失蹤的事焦頭爛額,對這封莫名其妙的信隻有一句話:“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然後丢進垃圾桶。
那天是她留在舊公寓的最後一天,因為房租到期,她已經投奔了表弟表妹家,隻是回去取最後一批的東西。
那封關鍵的密碼文字第二天被遞進信箱,卻再也沒能送到她手上。
後來降谷零逐漸獲得了黑衣組織的信任,卧底工作步入正軌,身邊監視的人撤走,有了些自由,他便托信任的同事替他去公寓看看西九條薰的近況。
同事向他轉達了房東的原話:“你說小薰啊?她很早以前就不住這裡了……好像是和男朋友分手了吧?回她母親家了。”
那是重逢前降谷零最後一次聽到有關她的消息。
他想着,她母親一向疼愛她,她回家了也好。在家人身邊,她一定過得更開心,更幸福,他們注定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也不該再去打擾她的安穩。
這就足夠了——他挂斷下屬的電話——無論是在哪裡,隻要想到她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笑得快樂又開懷,他便覺得,在黑暗裡的日子,也沒有那麼寂寞了。
第14章回家
西九條薰對親生父母沒有任何的印象,他們在她還很小的時候便因為一場車禍去了另一個世界,對他們唯一的概念隻有從警察手裡得到的一張照片。兩個對着鏡頭溫柔淺笑的漂亮人,養父母指給她看,告訴她那是給了她生命的人。
那是西九條薰第一次接觸生與死的概念。
父母的葬禮模糊在遙遠的記憶深處,隻恍惚記得彼時小小的她蹲在門口,一個個大人來抱她,朝她掉兩滴眼淚,而天上的太陽太明亮,燥熱的豔陽天,她熱出一身汗。
“媽媽呢?我想吃冰激淩。”
一個天真孩子的,同葬禮格格不入的願望,被太陽曬化了,滴在牆角,無人理會。
西九條薰後來才慢慢理解,所謂死亡,便是沒有回應。生與死隔着一堵牆,生人越不過,死者不得動。
後來她被養父母接去家裡,親生父母的照片交到手裡,珍重地封存櫃底。
養父母沒有瞞她死亡的事,他們說:“我們雖然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但該給你的愛,絕不少你一分。”
她是多幸運的人,養父母說到做到,他們一生沒有别的子嗣,所有的愛,就全系在她一個人身上。
直到白發人送黑發人。
回了東京後,雖然第一時間打聽了父母親的消息,親自去看上一眼,卻是不敢。作為替港.黑幹活的報酬之一,森鷗外答應過西九條薰,會替她私下照顧好母親,西九條薰便心安理得地做起縮頭烏龜。
在乎的、深愛的人,不聲不響突然地消失,整個世界遍尋不見,那有多麼痛苦,她再清楚不過。五個月便能叫她瀕臨崩潰,母親這五年又怎麼度過?
從沖繩離開,太宰治回了橫濱,西九條薰則來到東京郊區,站到了父親的墓碑前。或許是太宰的話給了她觸動,也或許是同降谷零的相遇讓她放下執念,她終于來到此處,來見見她最親的親人。
一直縮着的烏龜,觸到了海的冰冷,還是要回到父母的懷裡。
“對不起,這麼晚才來看您。”
才一句話,便哽咽了。同樣是死亡,父親是幸運的,閉上眼忘記了一切,彼世輪回,又是新的開始。至于痛苦,都留給還在掙紮的人。
“我很好,請您不用擔心我,也不要擔心媽媽。她也會好好的。”
墓園裡種了很多桑樹,綠油油的葉子,間隙裡流了滿地的陽光。墓碑上“西九條”的字樣像印章一般刻着樹葉影子,風一吹來回晃。像在回應西九條薰的話。
入了夏的太陽,還是那麼刺目而熱烈。她伸着手臂搭在額頭望了望蔚藍無雲的天空。
“看上去是個好天氣呢——”很溫柔的一句話響在清風裡。
西九條薰回過頭。身穿棉麻裙子的婦人抱着一束紅色美人蕉站在那裡,嘴唇彎起來朝她笑着,眼睛上架着反光墨鏡,倒映出一張驚愕的臉。
“媽……哈啊……嗯,您說的對,是個好天氣呢。”
婦人繞過她,走到父親的墓碑前,那束開放得豔極的美人蕉放下去。
“别人家掃墓都要菊花,偏偏我家那位就喜歡顔色鮮豔,最好是大紅色的花朵,真叫人受不了。”抱怨的話給她講出幸福的味道,好像能想象到曾有一天,墓裡睡着的人撒嬌似地對她開玩笑:“将來來我墓前看我,一定要帶顔色鮮豔的花朵,我最喜歡大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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