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風榭裡淩昱臨窗而坐,皎然走進水榭時他恰好擡眼,滿室的茶香,也不知他沖了幾泡,皎然挺直了背,悄悄将下巴又擡高一分,走近榻邊卻不坐下。
淩昱擡手示意皎然坐下,皎然仍無動于衷:“你找我有事嗎?”
淩昱也不勉強,不答反問道,“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既然都來了,總要問個清楚的,皎然将手中的梅花枝插丨到幾案上的白瓷葫蘆瓶裡,好脾氣地微笑道,“今日那位媽媽是在同你說話吧?”
淩昱點頭。
皎然肩膀有些僵硬,靜默了一會兒,鼓起勇氣又問道,“那淩公子和那位媽媽,是早就相識的吧?”
淩昱看着皎然的眼睛,似乎是不驚訝她的問題,淡淡道:“是。”
雖然一早已經猜到了,但聽到淩昱承認時,皎然的肩膀還是肉眼不可見地往下垮了,她就知道,當初帶着彩絮兒離開春花院時,她跟淩昱談判的條件是用銀子将彩絮兒的賣身契贖回,但她到現在可都還沒拿到彩絮兒的賣身契。
也是她疏忽,來客酒館一忙,便忘了要向淩昱拿回賣身契一事,這麼拖着拖着,拖到有人來鬧事兒,被那位老鸨兒誣陷進了官衙,兜兜轉轉又被淩昱救出,出了官衙的門直接把這事兒全抛諸腦後。
“你為何不把彩絮兒的賣身契給我?”皎然攥着發白的手問道。
“我何時說過不給你了”,淩昱掃了皎然一眼,和皎然想掩藏卻掩藏不住的情緒不同,他冷靜得可怕,似乎是有些不解地反問:“不該是你拿着銀錢來同我贖回嗎?”
如斯狡猾,淩昱的做法無論情理她都沒立場指摘,皎然和彩絮兒兩次陷入困境,都是淩昱救了她們,明明猜到他或許是故意的,但卻又無法道出他的不是,皎然心中像壓着一塊陳鐵,又想不通淩昱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難道隻是為了接近她,讓她對他心懷感激?而後好利用她?
想也想不通,皎然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神情頹然地往後虛退了一步,皎然吸了口氣,等氣息慢慢平靜下來,垂着眼皮道,“如果沒什麼事兒,這段時間淩公子就别來竹風榭了,花園會重新開。”皎然開始踮起腳尖準備往後退,擡眼看着淩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還有,我想重新考慮我們的關系。”
其實皎然本不想來說這些話的,解語花嘛,一個地方一朵也不稀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沒事兒了,但在看到淩昱和老鸨兒站在一起那一刻,皎然一下子也明白了,她始終無法忍受這個時代的婚戀觀,京城裡普羅大衆有點錢都要有兩個紅顔知己的,更何況淩昱這樣的人家,那些都是墨守成規的事兒。
但又怕不同淩昱說清楚,後頭兩人還要談公事兒,牽牽扯扯如同狗扯的麻糖一般越扯越長,那就真沒意思了,大家都是适婚男女,互相耽誤也沒必要。
說完這話,皎然本欲轉身就走,并不想确認淩昱的意思,不過淩昱倒是爽快,隻端詳了皎然的臉飲下一盞茶,便點頭道:“行。”
走出花園,回頭看了眼關閉了快一個月的院子,皎然并沒有想象的如釋重負,吩咐彩絮兒等淩昱走了收拾一番再重新開園,便閑散地在園子裡晃蕩起來,可惜這裡坐一會,那裡蹭一下,屁股都沒坐熱乎,就又起身往下一個地方去了。
天色還早,皎然倚在欄杆上思量了一下,決定提早下班給自己放半天假,彩絮兒知道皎然要離開,見她今日實在反常,着實有些放心不下,最後還是跟着皎然一道出了門。
皎然沒有沿着汴河走,往南繞過玄帝廟,廟裡香煙缭繞,廟外人頭攢動,紅的對聯圓的燈籠沿街挂起,往常皎然最是愛玩賞這些小玩意兒的,彩絮兒記得自家姑娘每回看這些玩意兒時,總會念叨着“好生神奇,仿佛能和千年後的自己對話”。
但今日彩絮兒卻隻見她木愣愣耷拉着臉從人群中穿過,沿着西大街一直走,走到東大街時,又見她突然拐了個彎,進了集市。
上一世皎然每去一個地方旅行,必定會去打卡的就是當地的菜市場,南邊市場精巧,北方市場豪闊,但都是一樣的繁盛煙火氣,滿滿一攤位的蔬菜水果,紅的奪目、綠的養眼、白的點綴、黃的玲珑。
市場邊還有老人家鋪着一塊麻袋,坐在小闆凳上,笑着說着喚着,面前是自家的果實蔬菜,夕陽投射下來,那些還帶着泥土的物什,似乎能讓人嗅到生命的味道。
北邊的地攤還總和南方不同,似乎少了些綠色,多了些土地的顔色,盡管皎然也回憶不起來具體哪裡不一樣,但那種差異,不正是她最愛去逛市場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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