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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淩雲笑着看向父親，&ldo;爸，什麼禮物？&rdo;司霄漢起身，去西裝口袋裡摸出一串車鑰匙，遞到了司淩雲面前。如果剛才的熱切是配合媽媽做出來的，司淩雲現在真的吃驚了，她下意識地看看程玥，程玥顯得比她還要詫異，雙手合在胸前，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勝驚喜的樣子。司霄漢顯然很高興看到她們的這個反應。&ldo;紅色的甲殼蟲，應該很适合女孩子開，停在地下車庫裡，既是生日禮物，也祝賀你馬上拿到碩士學位畢業。加上你大哥拿的ba，現在我們家裡已經有兩個碩士了，哈哈。&rdo;司淩雲不能不動容了，接過鑰匙，&ldo;謝謝爸爸。&rdo;&ldo;我跟你媽談過了，你媽媽的考慮是對的，女孩子成家生孩子之前是應該有一個正當工作。你有沒有什麼具體打算？&rdo;她瞟一眼媽媽，&ldo;也許跟同學一樣，找間律師事務所先應聘當助理，然後參加司法考試，争取成為律師。&rdo;&ldo;當律師也不是不好，不過用不着去律所混，頂峰一樣需要法務，我已經交代給了張阿姨，讓她在公司安排一個合适的職位給你。我今天出差，你上午直接去她辦公室吧。&rdo;他說的張阿姨，是他現在的妻子張黎黎，在他一手創辦的頂峰集團裡做副總，主管财務、人事與後勤。司淩雲再度與程玥交換目光，程玥對于在她面前提到張黎黎毫無反應，隻是緊盯着女兒，眼睛裡不由自主帶上了懇求的意味。司霄漢這個根本不是打商量的語氣讓司淩雲本能地反感，可是她看看妝容無懈可擊、神情緊張的母親，心卻不由自主地軟了，避開視線。&ldo;好。&rdo;司霄漢很滿意女兒這個難得的乖順姿态，又順口問起司淩峰的學習情況，程玥絮絮地誇獎着兒子，并提議找時間一起吃飯，司霄漢則說要看時間安排。這場景很像尋常和美人家的尋常早晨，然而司淩雲清楚知道，眼前一切隻是一個反常的假象。從嚴格意義上講，這個家根本不是她父親該坦然停留過夜的地方，她媽媽的身份是一個前妻，而她是她父親衆多兒女中的一個。如果不是程玥提前打電話談及她，忙碌的司霄漢大概不可能記得昨天是她生日，更别提去買禮物了。司淩雲早就接受了現實，當初沒有特别難過，當然現在更不會感傷。她隻能把突然低落的情緒歸結昨晚的延續。可是車鑰匙擺在面前，既然已經做出決定，她便不願意再去犯别扭，更不打算說什麼掃興的話。司霄漢的司機已經到了樓下，打電話上來，司淩雲送父親出門，他突然囑咐她，&ldo;小雲，對張阿姨要有禮貌。&rdo;司淩雲&ldo;撲哧&rdo;笑了，&ldo;爸，我什麼時候沒禮貌來着。&rdo;&ldo;你這壞脾氣，我還不知道嗎？&rdo;&ldo;那是以前孩子氣發作的時候嘛，不算數，我現在可是馬上要工作的成年人了。&rdo;司淩雲難得在父親面前撒一回嬌，司霄漢果然十分喜歡，呵呵笑了，摸摸她的頭發，滿意地走了。司淩雲關上房門，回頭看着她媽媽程玥，再看看手裡的車鑰匙，她還是頭一次收到如此貴重的禮物，哪怕來自于有錢的父親。她的心情十分矛盾，而程玥當然比女兒更有理由心情複雜。程玥是司霄漢的第二任妻子。他在結束上一段持續了14年婚姻的第二天，頂着非議娶了她，那一年，他40歲，她21歲。婚後四個月，司淩雲便出生了。而司霄漢當時已經有一個12歲的兒子。司霄漢的風流史并沒有在年輕貌美的舞蹈演員程玥那裡終結，司淩雲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父母之間有問題。在司淩雲8歲時，程玥去香港生下了司淩峰，她的這個努力，也不過是使他們的婚姻多延續了幾年，到司淩雲13歲，司淩峰5歲時，程玥與司霄漢正式協議離婚了。那時司霄漢年滿53歲，他以一如既往的迅猛速度馬上第三次結婚，這次的妻子是他的前任秘書，小他整整20歲的張黎黎。他的公司已經做大，更加不把别人的議論放在眼裡。就在同一年，張黎黎專程去美國為他生下了他的第三個兒子司震寰。程玥嫁給司霄漢時，他是糙根出身的商人，從微不足道的小生意做起，抓住改革開放裡的每一個機遇慢慢發達起來，稱得上有錢，但遠沒有到大富大貴的地步。到兩人離婚時，她從精明強悍的丈夫那裡分到了一套房子、一輛車，再加一筆在當年算得上數目可觀的現金，當然，他定期打錢到她的帳戶，負責司淩雲、司淩峰姐弟的生活費、教育費，從不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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