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冬捧着茶杯聽得眼睛裡閃閃發光:“那宣甯一定很厲害。”
“再怎麼厲害的人也不會萬無一失。”岑溪苦笑,“我不知道他以前經曆過什麼事情,隻聽他說過他以前年紀小護不住什麼人,如今不同了,為他死的人能少一個便少一個。别看來,級别低微的手下性命賤如草芥,事情辦成死生不計,可阿甯不同,好些人都是他拼了命殺回去救出來的。鸾鳳閣不是什麼大仁大義的好地方,但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是有人懂的。”
“既是報恩,又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地來,要偷偷摸摸的放在門外?”
岑溪吃完了酥餅,拍拍手上的碎屑,拎起地上的東西,對着蘇小冬搖頭道:“鸾鳳閣究竟是誰做的主?那個人又願不願意見着阿甯好?你來閣裡也有段時間了,怎麼還不明白?”
蘇小冬沒起身送他,也沒再追問,卻到底是明白了過來。
竹樓一層四面通透,冬日裡陽光稀薄曬在身上并不暖和,冷風蕩過,便是吹徹心扉的冷。
第25章.
除夕那日,蘇小冬推開房門便看見門口端端正正地擺了個布包,抱着進屋去抖開,裡頭裹了幾套新衣裳。想着今兒過年,她揀了件顔色喜慶的換上,紅色緞面的襖子看着便紅火熱鬧,袖口領口滾了圈白色的兔毛既暖和又活潑。蘇小冬在穿衣鏡前照了又照,特意去換上一對紅珊瑚的耳墜,才歡歡喜喜地出去找宣甯。
宣甯這一日起得很早,已經去了一趟雙風居回來,又在院子裡那棵被蓋了幾層幹草保溫的桑樹下曬了會兒太陽,才等到蘇小冬出來。俗話說人靠衣裳馬靠鞍,平日裡蘇小冬穿着鸾鳳閣裡的粗布衣裳,雖然也不難看,可今日仔細拾掇一番,越發顯得明眸皓齒嬌俏可人。
她像隻小鳥似的從竹樓裡飛出來,落在宣甯眼前轉了兩圈:“好看不好看?”
果然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一身新衣裳便能高興得要上天。宣甯噙着笑:“我挑的衣裳,自然是好看的。”
蘇小冬杏眼圓瞪:“人不好看嗎?”
宣甯又笑道:“人也是我挑的,自然也是好看的。”
蘇小冬紅着臉嘿嘿笑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這人颠來倒去誇的其實都是他自己。
過年自然是有些例行的事要辦的。宣甯沒指望蘇小冬能剪得出像樣的窗花,從外頭買了一疊窗花,各色花鳥魚蟲的紋樣,各樣熱鬧喜慶的吉祥話一應俱全。而貼在竹樓前的那副春聯是宣甯自己動手寫的,蘇小冬給裁的紅紙研的墨,垂手站在一旁看宣甯寫字。
她沒見過宣甯的字迹,也是這時候才曉得他竟練了一筆好字,筆走龍蛇鐵畫銀鈎,飄逸灑脫中又不失端直風骨。
蘇小冬捧着宣甯剛剛寫完的一幅字,墨迹淋漓,她鼓着腮幫子努力吹呀吹。宣甯正要落筆,瞥見她吹得氣喘籲籲的模樣,忍着笑接過她手裡的紙飛身掠起懸在梁上,輕飄飄地落回地面來曲起手指叩了叩蘇小冬的額頭,道:“那麼多地方能放着,你偏傻傻地捧着做什麼?”
蘇小冬嘿嘿傻笑,谄媚道:“覺得好看,便舍不得放下。”
宣甯沒接她的話,笑着折身去桌前提筆将下聯寫了,又取了紙寫“福”字。
蘇小冬站在一旁接着啧啧稱奇地誇他:“鸾鳳閣這種喊打喊殺的地方,誰能想到少閣主竟然寫着這樣一筆好字!”
卻不想聽了這話,宣甯落在紙上的筆頓了頓,那個行雲流水的“福”字上頭的一橫像是被打了一拳般折了一折。蘇小冬忍不住“哎”叫了一聲,看着宣甯放下筆,将那張紙抽(*▽*)出來揉了揉丢在一旁,她再擡眼去瞟他,隻覺得他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起來,抿着嘴唇,垂着黑長的眼睫,不知在想什麼。
蘇小冬有時候嘴比腦子快些,話說出來了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妥當。幾天前的那個清晨,她瞞着宣甯偷偷溜出去看過了嶽松慘不忍睹的死狀,心中隐隐對鸾鳳閣是個什麼地方有個大緻的想象,可這些宣甯都應該是不知道的,她這下大喇喇地說出來,倒有些将粉飾太平的一塊薄紙生生戳破的意思。
蘇小冬着急忙慌地給自己找台階,把筆從宣甯手裡抽走,“你要是累了,我也可以寫的,雖然字沒你好看,但是寫幾張貼在内室的‘福’字還是能夠的。”
宣甯恍然想起這是在過年,到底是不好苦着臉壞了蘇小冬的興緻,生生擠出一點笑來,道:“沒事,很快便好。”他重新接過筆,沾飽了墨,又落筆一口氣寫了三四張字,蘇小冬将墨迹未幹的字鋪滿了桌面,連連嚷着夠了。
宣甯提着筆望着滿室的紅紙和吉利話,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年幼時待的李家村。深山裡的小村莊沒幾個讀書人,村裡僅有的幾個能識文斷字的,年節時候家裡門檻幾乎要被踏破。他那筆字是他爹手把手教出來的,多年來疏于練習,筆力筋骨不及其十一,尚能得蘇小冬青眼,可以想見當時年前來他家求字的鄰裡鄉親人來不絕并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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