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很快就會發現她跳窗跑了,不久便會追來,她是女子,無論是跑還是掙紮都比不過祁麟。
讓旁人發現她和祁麟在黑夜裡撕扯,她還是逃不了被太後當場賜婚的命運。
一想到不能開口的那十年,連棠手按在心口,小心翼翼的清了一下嗓子,“咳——”喉管震動,咳音清亮。
眼眶一熱,有淚流了下來,她又能開口說話了。
經曆過的人才知道能用語言表達喜怒哀樂的珍貴,那種有口難言的感覺,她不想再經受一次。
這一世她不想和祁麟糾纏,也不要做什麼大皇子妃,她隻想回侯府,護着橫兒好好長大。
“棠棠,你在哪裡?”身後隐隐傳來祁麟的呼喊聲,連棠止不住打了個戰栗,他這麼快就追來了。
連棠強迫自己從驚惶失措中鎮定下來,她迅速的掃視林子一周,根據朦胧的星光辨别方向,而後閉眼,努力在腦中回憶她現在身處何處。
上一世她時常登上攬月閣的頂層俯瞰真個上京城,皇宮的布局早就印在腦子裡,一息之後她睜開眼,心下有了決定,轉身朝林子右邊跑去。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連棠脊背生冷,不自覺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眼前隐約出現了一棟黑不隆冬的建築,仿佛一根拔地而起的烏木,勢要把穹頂戳個大窟窿。
是她上一世住了十年的攬月閣。
連棠眼睛一熱,輕車熟路的繞過前門的護衛,身子盈盈一轉,來到後門。
當連棠驚慌失措的出現在後門的時候,寬幾後批閱奏疏的天子微微擡起了頭。
少女神情張徨,面色潮紅,額角生着密密的汗珠,幾縷濡濕的絨發淩亂的沾在臉頰上,此般狼狽之下,那雙眼睛卻如溪鹿般清澈,水盈盈的探望過來,帶着怯生生的冀盼。
四目相撞的瞬間,倆人俱怔愣住。
微涼的夜風從門縫漏進來,少女垂腰的青絲如海浪般在身後翻滾,更顯她纖腰束素,楚楚可人。
祁衍漠然收回視線,垂眸,目光又落到手裡的奏疏上。
在一旁候着的常福慌忙上前兩步,猛提了口氣,叱責的話到了嘴邊卻溫了下來,“陛下在此處理政務,閑雜人等不得滋擾。”
連棠看着冷肅的元甯帝,指尖顫了顫,方才在林子她隻想着祁麟怕皇帝,選擇來書閣求救,卻忘了她自己也怕這位帝王。
一雙眼睛雖然吃驚,卻仍然幽深猶如寒潭水一般,臉上表情是貴人式的一貫矜持,幾乎算得上是無動于衷的冷漠。
當他那雙狹長的冷眸對過來的時候,是沒有任何溫度的,連棠吓的魂魄幾乎離了體,隻那目光收回的時候,似乎帶了點軟度,支撐着她沒有折身離去。
連棠捉起裙角,繡鞋一擡,跨過門檻,朝幾案後端坐着的君王走去。
常福目中大駭,急忙碎着步子走過來,“連姑娘,不可...”
連棠卻先他一步走到寬大的木幾對面,輕輕的跪下,她極力掩着聲音裡的顫抖,齒間輕輕溢出一句,“陛下,救救臣女。”
她蚊呐般的乞求過後,屋内又歸于肅靜,寬幾的兩邊,二人一跪一坐,祁衍身形高大,連棠須得仰着臉才能看到他微斂的眉眼。
幾息之後,對方的沉默讓她紅着臉垂下了頭。
上一世日日為他抄佛經,她以為至少結了一點善緣,可實際上,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們都是陌生人,他幫她是君恩雨露,不幫她也合情合理。
連棠眼睛霧蒙蒙的,一半是酒氣氤氲,一半是忐忑不安。
她體内酒氣并未全散,又加上惶急,五髒六腑像被架在火爐上炙烤,玉脂一樣潔白的肌膚上暈出一大團一大團的陀紅。
“陛下,求求您了。”她垂着頭,最後一次嘗試,淡淡的酒香從她口中吐出,如蘭似麝,秀發掩映下的脖頸,纖軟白膩,削蔥根似的,不堪輕折。
緊握朱筆的手,頓了一下。
常福倒吸了一口冷氣,默默朝後退了兩步,縱然他是這天下最會替主子解決麻煩的奴才,此刻卻覺得自己多餘,恨不能遁地消失。
“怎麼了?”帝王的視線終于離開批閱的奏疏,寒潭般深邃的眸光移到連棠身上。
小姑娘眼裡一瞬迸發出微芒,聲音雖然還是抖的,卻擡高了點,“大皇子在追我。”
啞了十年再開口說話,她突然有點不會組織語言,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趕緊補充,“臣女酒醉未醒,舉止輕浮,不易見大皇子。”
前世那些輕薄畢竟沒有發生,她若直接道出祁麟的歹念,無憑無據的,追究起來算是誣陷皇子了,而她這番描述,表面看是攬責,實則把祁麟的心思擺明了。
一個男子夜追醉酒的女子,存的什麼心思,無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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