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熟悉的道路走,越覺得走得心慌。原來的熟悉景象已經完全不在,替代而來的,是所見悲涼的場景。他不知道他的家還在不在原來的地方。
他以為關他的實驗室就是地獄,可他走在破敗的街道上,他發現地獄原來有好多模樣。活在外面的人,也不比自己好多少。他還想報複這個社會,沒想到,這個社會自己會掐着自己的喉嚨,讓自己生死難料。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自己竟然走到了他原來的家,那棟曾經裝載着他20年記憶的别墅。
“我怎麼走到這裡了?”司南書白還在疑惑。
他推了推大鐵門,發現大門緊閉。他嘗試的摁了一下門鈴,沒人應答。他決定往回走。剛轉身的時候,阿芳姐從裡面走出來,對着司南書白驚喜的大喊道:“先生?是書白先生回來了嗎?”
書白也很吃驚,沒想到竟然有人能看見他。阿芳帶着眼鏡,那副眼鏡已經破敗不堪,顯然這麼多年她一直戴着眼鏡。看來家裡一直想看到複活人,一直想看到一個他們認識的複活人。
書白怔在原地,目光落在阿芳姐那張熟悉而蒼老的臉龐上,一時間思緒萬千。他記得阿芳姐年輕時總是笑容滿面,活潑可愛,如今卻已是滿頭白發,皺紋爬上了眼角。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酸楚。
阿芳姐引領着司南書白走進了别墅,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他的心上,讓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當他們來到客廳時,司南書白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姐姐。
司南明雪的面容已經布滿了歲月的痕迹,但那雙眼睛仍然犀利而深邃。她擡頭看了司南書白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随即又恢複了平靜。她的表情冷漠而疏離,仿佛對司南書白的出現并不感到欣喜。
“司南明雪,”司南書白連一聲姐姐都不願意叫,因為他恨,恨他們那麼多年從來沒想過到地下室去救他。可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他走到姐姐面前,想要說些什麼,但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沒想到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我以為你會永生永世被困在下面。沒想到你還能出來。”司南明雪說。
“你們真的沒有一個人願意去救我嗎?哪怕已經這麼輕松就可以進入地下室。你們都不願意再去到那個地方嗎?”司南書白想起那兩個小孩,他們可以輕松地進入。司南明雪她們,隻要她想,也能那麼輕松地進入。為什麼那麼多年她們就是不再進去?要把他困死在地下室嗎?
“在裡面的日子比在外面好。所以我覺得還是讓你在下面比較好。這樣你至少不用擔驚,不用受怕。”司南明雪回答。
“可笑!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有什麼能讓我擔驚受怕?”司南書白反駁。
“這個世界的惡毒是你想象不到的。哪怕你複活了,你還能再死一次。”司南明雪的話讓他震驚不已。難道這個世界上已經有殺死複活人的辦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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