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6号的晚餐有個菜是菠蘿咕噜肉,餐館老闆說要做咕噜肉,讓兒子去買菠蘿,但不知道哪個環節出的問題,反正老闆兒子買回來的卻是芒果。老闆也不講究,直接用來炒了,畢竟芒果咕噜肉和菠蘿咕噜肉味道也差不多。
當時老闆娘去後廚催送餐,才發現做的不是菠蘿咕噜肉,但上百人份的菜已經做好了。她怕劇組責罵,又不舍得倒掉重做,就把芒果都挑出來,又去跟果汁店老闆買了三個菠蘿,炒完跟之前的肉混在一起,劇組要的菠蘿咕噜肉就完成了。
不知道該罵老闆娘奸商還是誇她人才呢?
那些咕噜肉早就混在芒果裡翻炒了一回,早就入了味。
當晚,盛厘隻嘗了兩塊肉,但她是一點芒果都碰不得的那種體質,吃完飯不到一個小時,就被緊急送往醫院了。
這倒黴事兒,盛厘完全不想提,直接忽視。
半小時後,對面得不到回複,直接撥了視頻請求。
盛厘毫不留情地挂斷。
三個回合後,一個電話打進來,盛厘順手掐了。
掐完才反應過來,她挂的是容桦的電話。
容桦是盛厘的經紀人,一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強勢到變态的程度,她都23歲了,每次想談個戀愛都被她無情地駁回:“不行,你現在是上升期,談戀愛就是死,你有沒有點事業心?”
盛厘咳了聲,把電話撥回去,開了免提。
容桦并沒有問她為什麼挂電話,直接說正事:“今天臉上的疹子怎麼樣了?劉導上午問我你什麼時候可以恢複,劇組前期給你排的戲很多,現在劇組整個節奏都被我們這邊打亂了。”
“沒好,不能上妝不能上鏡。”
盛厘14歲拍第一部戲,也算是童星出道,她普通工薪家庭,在資本即是王道的娛樂圈裡,她的運氣算是不錯的了。17歲時,被金牌經紀人容桦簽走,既沒被扔去陪酒搶資源,也沒坐冷闆凳,挑劇本的眼光還毒辣,一部一部戲拍下來,硬是把她捧進了當紅小花的行列。
老實說,容桦除了不讓她談戀愛,沒什麼缺點了。
她的話,盛厘一般情況下都很願意聽。
“我晚上趕過去,後天你出院,我跟你一道回劇組。”容桦語速很快,“你現在換身衣服,把口罩戴上,陳總估計還有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盛厘皺眉:“哪個陳總?”
“别裝失憶,他昨天就給你打過電話了吧。”
“……”
昨天那位陳總确實給盛厘打過電話,陳總是家族企業下的富二代,投資了不少影視劇項目,三十出頭,長得也不差,追她好幾個月了。但除了有錢,真的沒什麼地方能讓她喜歡了。
裝失憶失敗,她索性賣慘:“姐姐,你饒了我吧!我都這樣了你還讓我去賠笑?”
容桦毫不留情:“人已經快到了,你收拾一下别讓人看笑話了。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也别得罪人,真陪不了笑了再找借口送客,這種事你不是最會演?”
說完,直接把電話挂了。
醫院人來人往的,盛厘怕被人看見拍了照,一直很小心戴着口罩。身上穿的也不是病号服,一身大牌當季最新款的T恤和休閑褲,用圓圓的話來說,就是“換個鞋子就可以走機場秀了”。
半小時後,那位陳總果然到了。
陳總帶着兩個助理,一個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一個提着籃進口水果,一同進了病房。他本人手上還提着個精緻的禮盒,上面是某大牌的logo。
圓圓如臨大敵地請人坐下,又幫忙把東西放好。
盛厘口罩下的嘴角抽了抽,眼睛卻還是彎着笑的,親自給陳總倒了一杯水:“陳總破費了。”
“怎麼還戴着口罩?”陳總把禮物盒放在桌上,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額頭上還能看出紅疹印記。盛厘的眼睛在圈裡是出了名的漂亮,很多人誇她有靈氣,多半是因為那雙眼睛。
“怕吓到人,陳總不應該來這趟的,您是來出差的吧?來醫院不吉利。”盛厘渾身不自在,眼裡還要帶笑,感覺自己像個被迫坐台的賠笑小姐,而容桦就是那個老鸨。
陳總笑容一僵,很快又恢複正常,目光依舊停留在盛厘身上,“怎麼會?就算看見你現在的樣子,我腦子裡記得的依舊是你之前漂亮的模樣。”
盛厘:“……”
我謝謝你啊,有被油到。
明明年紀也不算大,怎麼就這麼油膩?
盛厘尴尬地陪聊了半小時,陳總終于起身要走了。
她把人送到病房門口,被路過的主治醫生抓個正着,當場進來把她說了一通:“在病房裡少戴口罩,戴口罩悶着臉,不利于恢複。”主治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知道盛厘急着恢複,忍不住多說幾句,“我知道你急着回劇組拍戲,又想快點好,又不聽話,這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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