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當家當出了一身的功勞,好比巧婦做出了無米之炊,開國侯府能支撐到今日,全賴她省吃儉用善于經營。
江珩這才想起,上回快馬加鞭趕到家,他們娘四個中晌吃白粥,當時沒覺得什麼,現在想來竟是因為節儉?好好的一個公侯府邸,何至于弄成這樣!
可惜不當家的人,問了賬也是一頭霧水,他忖了忖道:“不拘怎麼,先把這件事辦妥要緊。我已經想好了,将宕山的鋪面和上京那個别業賣了,作籌建府邸之用,七拼八湊的也差不多了。”
柳氏道是,半晌咬了咬唇試探道:“那小娘子的嫁妝,就籌個一千兩吧!剩下再拿二三百兩置辦些床褥用具什麼的,又喜興,看着排場又大,打發人從我們這裡浩浩蕩蕩運送出去,也好讓幽州的人瞧瞧,堵住他們的嘴。”
江珩覺得倒也可行,便颔首,“就這麼辦吧,快些預備起來,隻剩十來日了。”
柳氏應了聲是,“我想着,還是通知姑母們一聲吧,畢竟小娘子是郎主的嫡長女,姑母們也一直将她放在心上。且二妹妹府上恰好離幽州不遠,明年官家換了坐朝的日子,她也要随彭郎子搬到上京去的。”
江珩不願意料理那些瑣碎,站起身随意擡了下手指,便負手踱出去了。
柳氏看着他的背影,臉上悲苦的神情一瞬褪盡,吩咐一旁侍立的孔嬷嬷道:“找牙郎來,把沉香發賣了。”
孔嬷嬷有些疑惑,“姨娘是怕這丫頭嘴不嚴?”
“終究是雲畔屋子裡的人,雖調理得聽了我的話,年下搬到上京後,萬一雲畔要追究地動那天的事,隻要拿住了沉香逼她說出實情,這事就穿幫了。”柳氏喃喃說,“還是發賣了吧,就說她偷了房裡的東西,賣得遠遠的,這輩子最好入不得上京,這事就沒個對證了。”
至于那兩人送到莊子上的婆子,當日就算知道壓死的是木香,時隔幾月無憑無據也說不清。算來算去隻有沉香一個隐患,隻要把她料理妥當,搬到上京也不必懸心。
***
江珩一連在家休息了三日,第四日要返回上京,柳氏把該預備的陪嫁都預備起來,拿大紅大綠的綢帶捆綁上,裝了滿滿六車,就停在府門前的直道上。
這回她也跟着往上京去,不是去登舒國公府的門,是去江珩二妹妹的府上。她經營了這些年,和這兩位小姑子交情深得很,江奉珠和江奉玉比起那位高高在上的縣主嫂子來,和她反倒更親厚。
馬車搖晃着,從清晨走到下半晌,這回不必負荊請罪,因此也不覺得燥熱。柳氏坐在車内,還有閑心挑起窗上簾子,看一看外面曬得發白的官道和遠處的群山。
江奉玉嫁在距離上京十來裡的貫口,郎子是東上閤門副使彭盛,從七品的小官,掌文武官員及外使朝見引導事宜。婆家家世式微,男人進項也有限,住着以前還算體面的老宅子,潦草置了房妾室,阖家上下隻有四五個仆婦小厮伺候,上頭還有一位常年卧床的婆母,因此江奉玉每次來幽州走親戚,柳氏總會預備些布料香料之類的,不叫她空手而回。
人情嘛,就是這樣一次次細微處積累的。當家主母不屑于結交的人,她去結交,當家主母不屑于幹的事,她去幹,總會拉攏些性情相投的人,将來要緊時候可堪一用。
頂着烈日走了好幾十裡,因車上裝着嫁妝不好策馬,隻能放緩速度前行。江珩起先還撐傘,無奈薄薄的兩層油紙擋不住滾燙的熱流,走了一程便躲到車裡暫歇了。
太陽将要落山的時候,車隊終于抵達貫口,便在岔路上分了道。
柳氏乘坐的車馬入了市集,一直循着街道往前走,彭家就在直道盡頭。因提前打發了小厮過去傳了話,彭夫人早就在門上等着了,見柳氏的車到了門前,笑着上來迎接,客客氣氣叫了聲“小嫂”。
本來一般的姨娘,哪裡當得一聲“嫂”,到底多年的籠絡不是平白丢進水溝裡的,漁陽縣主稱“長嫂”,柳氏便掙了兩位小姑一個“小嫂”的美稱。
彭夫人雙手來攙扶,柳氏借着她的力走下了馬車,一頭親親熱熱問好,一頭轉身向随行的婆子招了招手。
婆子捧着兩匹上好的折枝五瓣花緞子到了面前,柳氏含笑說:“這是幽州新出的花樣,我特意帶了來,給二妹妹添兩件衣裳穿。”
彭夫人受寵若驚,瞧了瞧那緞子,赧然笑着,“總叫小嫂這麼破費,我又不能為你做什麼,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一面說着,一面将人引進了門内。
第27章親上加親,有什麼不好。……
有客來,自然要備茶點招待,柳氏看了看盤子裡壘起來的五個麻餅,含着笑調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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