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思遠冷笑道:“仗還沒正經打起來,倒先出了内賊。”大聲喝道:“押進來!”
幾個庶兵押着一個五花大綁的人進來,他面色缭亂,戰戰兢兢地擡起頭,文寅之大吃一驚:“徐年?”
安穩日子過久了,他險些将這個人忘了。
餘思遠冷冽地盯着跪在地上人,“徐年,你身為本守副将,竟在這大戰之際私通外敵,如此惡行,若是上行下效,那這陵州城還守得住嗎?”
徐年臉上滿是懼色,擡頭仰望餘思遠,哀求道:“将軍,我知道錯了,您看在我追随您多年的份上,饒我一次吧。”
“饒你?”餘思遠語意清冷:“饒了你,等陸蘊進了城,會饒了這滿城的百姓嗎?”
他微微俯身,眼底凜着一抹機鋒,盯着他閃爍的雙眸道:“怪隻怪你偏要在這個時候蹦出來。”
霍然起身,朗聲道:“拖下去,斬了,高挂首級,诏令三軍,凡臨陣脫逃、勾結外敵者,斬!”
士兵上拖拽徐年,他雙手被縛在身後,掙脫不得,慌亂間大喊:“将軍,您不要殺我,我是受人指使,是……”
“将他的嘴堵上。”餘思遠疾聲吩咐。
被堵住嘴的徐年睜大了眼睛,極為不甘地被士兵拖了出去。
一直看着他們出了太守府,文寅之凜正了神色問:“為什麼不讓他說?君夫人早就說過他和齊家有勾結,若是能拿到口供,那……”
餘思遠漫然道:“那又怎麼樣?憑區區一個副将的口供就能給齊家按上一個私通外敵的罪名了嗎?寅之,你可别忘了,我與齊家向來不睦,而徐年說到底是我的副将,留着他,将來對質隻怕還要給自己惹上一身騷。”
他擡頭望向沉酽無盡的夜空,目光渺然含了一絲淡抹:“我一直在等一個時機,如何既除掉身邊的爪牙又不落口舌,不惹懷疑。誰讓他偏撞了上來,陣前殺叛将,是最幹脆利落又順理成章的……”
文寅之凝着他的側顔,輪廓分明,五官深邃,一如往昔,隻是這個人似乎變得跟從前大為不同……
他沒能細細探究餘思遠的變化,便察覺出他眉宇微皺,眸中漫上憂慮,循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見西南隅漆黑的夜空之中陡然火光大作,炙炙灼燒,将那半邊天映得猶如白晝。
文寅之略加思索,大驚:“那……那是侯府方向!”
餘思遠忖度,他堅閉城門,絕沒有放進一個敵軍,這火從何而來?莫非是有人在城内與周軍裡應外合……
正百思不通,副将來報:“太守,城門……快守不住了。”
餘思遠拔出佩劍,朗聲道:“随我上城門!”
……
箭矢密匝匝的飛上來,随着凄烈慘叫,守城将士接二連三應聲倒地。
餘思遠擡劍打落迎面射來的一根箭,銀色铠甲幾乎被鮮血染遍,粘稠血順着光滑的铠甲漫下,露出斑駁的銀色,反倒成了點綴。
腳下這城門已經傾傾欲倒,連帶着磚瓦壘砌的城牗震蕩不已,這座城,不消多時就守不住了。
他低頭看向攀爬而上的雲梯,敵軍勢頭猛烈,一撥接着一撥,立在城堞上的守城軍已越來越少,屍體堆砌在城樓上,空氣中彌散着血腥氣,就連冬日裡凜冽的寒風也不能驅散。
心想,難道自己就要命喪于此了?
不,哪怕是要死,他也得拖着,哪怕拖到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也不能輕易言棄。
這座城,這城裡的人,那麼美好,值得他用盡生命去守護。
佩劍橫劈,斬殺了爬上城頭的敵軍,血流如注,灑向空中,又沉沉地落了下來。
緊接着,越來越多的敵軍爬上陵州城牆,陵州守軍步步堅守,一個個倒下。
身邊的副将倒在了餘思遠的身邊,看着渾身是血,躺在屍堆裡已無力奮戰的太守,慘淡道:“太守,咱們可能今天就得……”
蓦然停住了口,視線直愣愣地朝前,沉酽而漫無邊際的夜色裡,陡然亮起了點點燭火,如同斑斓星矢灑在了天幕中,越來越近,越來越亮……
……
陵州城外一場惡戰,直至朝曦破曉,天色初亮,才将将擊退了陸蘊。
江叡慶幸自己沒有心存幻想,前世這個時候陸蘊便是趁陵州空虛率一萬大軍來攻,彼時他和父侯征戰在外,無暇顧及,任由他血洗了陵州,一夜之間,冤魂遍野,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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