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臉龐上清麗如昔,隻是彼此面對,早已沒有了當初那份激蕩的感情。何素因微微擡起頭,幾縷烏發散落在潔白的額頭上,更顯得臉龐秀美,曾幾何時,這是陸知處最喜歡看的姿态。“沒事就不能來嗎?”她輕輕一笑,紅唇帶起一抹優雅的弧度。“你怎麼會知道這裡的地址?”陸知處抿了抿唇,剛恢複一點精神的身體沒什麼心思應付她。“想要找的話自然就找得到了,”何素因看着他,眉間微蹙起,仿佛帶着無限憂愁,卻再也無法讓他心動半分。“你過得還好嗎?”“不錯。”陸知處神色淡淡,不再說話,隻等着她開口。何素因咬了咬唇,也不再故作笑顔,收斂了一切表情的臉顯得沒有生氣。“楊浩來過你這裡嗎?”“沒有。”她的問題讓陸知處暗自皺眉,兩人果然鬧翻了嗎?沒料到他會答得如此之快,何素因愣了愣,随即苦笑道:“知處,我知道你還在為以前的事情介懷,但畢竟已經是過去了,難道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陸知處的表情冷下幾分,略帶譏诮。“你說得不錯,過去的早就過去,我不想再提,你是他的妻子,難道他去哪裡不會告訴你嗎,還要你千裡迢迢跑到這裡來問我?”“你果然知道他在哪裡,他來找過你是不是?”她急切地出聲,上前一步似乎想要抓住陸的手臂,卻被他退開半步輕易避開。“他想躲起來的時候任何人也找不到他。”他微擰起眉,覺得眼前的女子仿佛有種即将要失去理智的征兆。“你走吧,他沒有來過我這裡。”何素因怔怔地望着他,語調幾近失神。“你還在記恨我嗎,當年我不是故意的……”陸知處打斷了她,“我沒有記恨任何人,而且,”頓了頓,“你也不值得我記恨。”“是了,就是這種語氣,”她忽然笑了起來,“看似輕描淡寫,卻又種深入到骨子裡的輕蔑,你為什麼總是能作出這樣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當年也是,明明看見我和楊浩躺在同一張床上,明明事實俱在了,卻還不聲不響地退了出去!現在也是,他為了你弄得身敗名裂,你呢,卻隻敢躲在這裡安然度日而已嗎?”“你接近我也不過是是為了更接近楊浩,所以現在一切的後果都是你當初那個錯誤的延續,所以,你沒有資格去埋怨任何人。”“好,我錯在用錯了手段,”何素因怆笑着,厲聲道:“但楊浩又有什麼錯,難道他錯在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嗎!”陸知處神色不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吃驚。“你是在質問我嗎?”何素因不答反笑,“你總是這麼自以為是,難道你以為你還能重返榮華沒,像鐘旻那種不擇手段的人,一旦你沒有用處了,隻會像丢開一枚棋子那樣地丢開你!”他有點啼笑皆非,鐘旻的臉上是寫着刻薄寡恩四個字嗎,為什麼每個人都認為他不會有好下場呢?雖然這樣想,面上依舊波瀾不興。“這些事情不是你該考慮的了,我不想再追究過去的事情,但從今以後,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何素因絕望了。自己的話非但不能撼動他半分,就連來到這裡的目的--詢問楊浩下落,也沒有達到。難道這麼多年的努力注定到頭來隻是一場夢而已嗎?回想起楊浩的決絕離去,和陸知處如今的冷淡,一股忿恨的情緒陡然從心底湧了出來,如同河水超過了臨界點終于絕堤泛濫,促使她做出了玉石俱焚的舉動。眼前銀光閃過的時候,陸知處确實吃了一驚,猝不及防之下,手上很快多了一道深及見骨的傷痕,那邊何素因的刀子卻不見任何滞緩,還是直直而兇猛地朝他壓過來。剛從外面回來的張紹看到眼前一幕,震愕不過幾秒,很快反應過來,沖了過去。“你沒事吧?”陸知處按着流血不止的手搖搖頭,失血的臉色有點蒼白,他指着倒在地上的何素因。“送她到醫院吧。”張紹打了電話,又找來藥箱給他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安頓好一切,這才皺着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不小心被刺到。”陸知處淡淡道,不想多說。張紹查看了一下何素因,發現她隻是昏迷而已,并沒有大礙,反觀陸知處,卻是一身狼狽。“要告她嗎?”“不了,但她的精神不是很穩定,我希望能夠讓她長期在那裡療養。”他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但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認鐘旻說的是對的,當初沒有徹底斷絕何素因的妄念,才會惹來今天的事情。名為療養,實際上與軟禁差不多,都能慢慢消磨掉對方的精神和意志,這是現代人發明出來另一種殺人不見血的方法。張紹一聽就明白了,他點點頭,話題沒有在這上面逗留多久。等救護車開來将何素因載走,陸知處也到醫院又重新消毒包紮了一次,兩人站在醫院外的花壇,張紹才緩緩開口,神色凝重。“鐘老爺子好象病倒了。”陸知處一怔。“什麼時候的事?”“我是今天早上才聽到的消息,已經跟二少提過,不過他好象已經知道了。”陸知處想起上次在别墅外面他和華虎說話時鐘旻接的一個電話,回來時臉色不對,想必那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怎麼說?”張紹搖頭。“沒說什麼,隻說了他會留意,但是鐘氏内部現在已經開始有很不尋常的騷動了。”見到陸知處轉頭望向自己,他沉聲續道:“鐘泓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國,又趁這次機會争取到鐘沁的支持,一腳踢開鐘京平,加上現任總裁鐘鴻鈞是他父親,所以鐘泓現在可以說掌握了大半個鐘氏。”鐘氏内部那些元老裡有鐘旻的人,那人亦知道張紹是鐘旻的心腹大将,所以很多消息都會通過他告知鐘旻。陸知處聞言擰起眉,也意識到事态的不妙。“難道鐘旻真的沒有任何反應?”“他想把發布會那件事先做完再來處理這邊的麻煩,”張紹歎了口氣,“二少說了,他相信鐘老爺子不會那麼容易倒下的。”陸知處沒再說話,微抿的薄唇依舊有點灰白,卻映得側臉更顯堅韌,張紹讓他去吃點東西,醫生也建議他最好留院查看,但都被他拒絕了。沉默許久,終于擡起頭。“幫我訂一下機票吧,我今天就回去。”一室靜籁。鐘旻獨自靠在椅背上,微仰着頭阖上眼,雙手交握着放在桌面上,修長的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着,氣氛愈發悠閑怡然,表情也就愈發莫測。“老闆……”蕭鳴剛從外面進來,見狀也停止了聲音。“什麼事?”鐘旻睜開眼,銳利依舊。“新聞發布會就快開始,會廳已經布置好了。”“知道了,你先出去準備吧。”蕭鳴打量着他滴水不漏的神情,有點小心翼翼地問道:“陸律師沒來不要緊嗎?”“沒關系。”淡淡地說完這三個字,鐘旻重又閉上眼,仿佛在思量着某些事情,蕭鳴不敢再驚擾他,輕輕關上門出去了。不知過了多久,開門聲再次響起,這次不如先前那般小心翼翼,反而帶有一種風塵仆仆的急切。鐘旻估算着時間還沒到,便有點不悅地睜開眼。“不是叫你……”聲音戛然而止,他定定地看着門口的人。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我沒來晚吧?”陸知處有點氣喘,臉色也不好看,但鐘旻卻覺得隻要這男人站在一處地方,就無法不讓人注意到他。“當然沒有。”一怔過後,鐘旻站了起來,眼底勾勒出微微笑意,迎向他。視線瞥及陸知處手上纏着的厚厚紗布,鐘旻不由微眯起眼,在他身上的其他地方又轉了兩圈。“怎麼回事?”陸知處有點尴尬地輕咳一聲,将事情輕描淡寫說了一遍。鐘旻聽罷擰起雙眉,伸出手在他額上拂過,冷笑道:“你他媽是不是以為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燒還沒退又給人砍了一刀,怎麼不幹脆死在醫院算了!”鐘旻說話向來刻薄,卻少有這麼直白的,想來這次是動了真火,陸知處暗自咋舌,也隻能摸摸鼻子笑了笑。“我以後會注意的。”但鐘旻顯然不願這麼簡單就放人,隻見他冷不防扯開他的西裝外套,又要伸手去解那紐扣,陸知處這才微微一驚,伸手去擋。“别開玩笑了。”鐘旻冷哼一聲,“誰跟你開玩笑,上次你被卷入黑幫火拼的時候腰間那塊淤血還沒散吧?”“已經散了。”陸知處面不改色,他還沒有在這裡随時會有人進來的地方寬衣解帶的興趣,所以不妨來個善意的謊言。“脫下來。”雙眼明明是半眯的,卻給人一種更加銳利無所遁形的感覺。“這裡是辦公室。”陸知處瞪着他,卻有點無力,自己雖然狼狽了點,但也不至于看起來很虛弱吧。那又如何?鐘旻的眼神如是說道。僵持不下的靜默。對視良久,陸知處終于投降,因為他知道鐘旻的意志遠比想象來得堅定。帶着微微的苦笑,他脫下外套,開始解起領帶和扣子,因為一手纏着紗布而另一隻手臂的傷還沒好,動作看起來略顯緩慢而笨拙。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來我的長街,做我的歸人 暗戀 撞鬼記+番外 作為人類的我總被當成鬼 我攤牌了,其實你們都是我兒砸 寄生+番外 陛下他總是假正經 天庭學校編外生 藥田種良緣+番外 願景那山那海 重生國民男神:九少,請指教!+番外 幻音之境+番外 麟趾 醒醒!那個面癱萌妹她扛着刀 言猶在耳+番外 家有一隻喵星人 再娶下堂夫+番外 嫁的将軍戀愛腦,隻想與她解戰袍 穿越HP 顧念的奇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