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劃出第一刀時,你便已然瞧出端倪。”極力克制着聲音中隐隐攜帶的一絲顫抖,薛岚因雙眼眯起,定定逼視着谷鶴白帷幕之下波瀾不驚的面容道,“你急于求證真相,所以才會一直在旁催促誘導我劃出第二刀,對麼?”
谷鶴白并未點頭,僅是聲線平平道:“我一早便說了,晏欺必定會來。而此番下地入谷的第二目的,就是為了引他出現。”
“那真是太抱歉了,谷副掌門。”雲遮歡怒意未平,單手揚刀而起,徑直指向谷鶴白正眉心道,“你一早也說過了,你本是動機不純——如今還是由你率先動的刀子,我若想要撕破臉皮取你性命,那就更是天經地義!”
正說話間,長刀即刻揮掃而出,沿途擊起無數粉塵,呼嘯掙紮着掠過面頰,恰似一陣忘乎所以的狂風驟雨。從枕陡見形勢不妙,慌忙上去欲加阻攔,不料雲遮歡這丫頭性子一向剛烈,說了什麼便是個什麼,從來不走半點回頭之路。此刻一刀拂向谷鶴白面門要害,無疑是将長久以來勉強建立的信任關系一掃而空,從枕唯恐她受到半點傷害,情急之下,隻得飛速轉過面去,以刀背朝外一擊迎向她那毫不留情的狂暴刀法。
一時之間,雙刀相抵,金屬摩擦過後的铮铮聲響幾近穿透人的耳膜。
雲遮歡目眦盡裂,不由痛喝出聲道:“從枕,給我讓開!”
從枕步伐絲毫不退,反是加重手中力量道:“遮歡,休要胡鬧!”
“我胡鬧?”雲遮歡氣息不穩,眼角猛跳道,“你明知道眼前這人不可輕信,卻為何總要站在他那一邊?”
從枕又何嘗不明白谷鶴白之居心叵測?隻是劫龍印就近在眼前觸手可得,他自是更願意踩在對手的頭上一箭雙雕——偏偏雲遮歡這一根筋的傻姑娘總要在關鍵時刻捅馬蜂窩,任是早前辛苦做了多少鋪墊,由她再一經手,必定成為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皺着眉,有苦也說不出,隻能硬下聲音沉沉命令她道:“遮歡,把刀收起來,眼下還不是打架的時候!”
雲遮歡面色驟冷,眸若刀鋒道:“從枕,你夠了,别再唯唯諾諾像個孬種!我白烏族人向來是拿刀子說話,還怕他一個手下無兵的紙老虎做什麼?”
從枕登時氣結,好一陣子方冷靜下來,凝了聲線,一字一句對她道:“遮歡,你是未來的一族之長!你這一拔刀,代表的可是整個北域白烏族!”
“是又如何?”雲遮歡刀鋒一揚,決然狠戾道,“老娘今天削的就是這陰陽怪氣的老狗賊!”
她心中怒火累積已久,如今正處發洩口上,任誰也無法出手前去攔截一二,眼看就要越過從枕朝外揮出緻命一刀,忽聞頭頂碎石裂縫間傳來一陣尖細磨人的嗤笑聲響,厲鬼勾魂似的,一波緊接一波瘋狂湧入耳膜,直駭得她手腕一顫,連動作也無法自控地慢了下來,慌忙昂首擡眸,連聲怒斥道:“誰在那裡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話方說完,周圍原是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陡然化為沉重,連那一向淡薄冷漠的谷鶴白都極為警備地握起了短劍,看似好意地出言提醒道:“諸位,且小心一些。”
雲遮歡剛想回頭啐他一聲,嘴張到一半,石壁上方細軟詭谲的女聲已是再度響徹于耳畔道:“你們幾個,莫不是想笑掉旁人大牙罷?這還沒到谷底辦正事呢,自己人倒先嘴碎起來了,真真是演了一出不得了的好戲啊!”
那抹聲音異常熟悉,抽絲剝繭一般的尖銳,直叫人聽了頭皮發麻。
雲遮歡當即認出來者何人,手中長刀亦随之偏轉方向,一個蠻力高舉起來,直指聲源道:“……元驚盞?”
那頭一下子又沒了回應。
仿佛就這般直接默認了一樣,笑聲也好,說話聲也罷,都在一瞬之間戛然而止。
從枕自是毫不含糊的,沿着壁間石縫仔細端詳掃視一周,終是肅然搖頭道:“定是元驚盞無疑了……他奪了人姑娘家的皮,聲音怪成那副樣子,普天之下,還真難找到有人會同他無二。”
薛岚因側目看了谷鶴白一眼,繼而又對從枕道:“别的不管,先把這倆惡心龌龊的賊人拎出來,不然時時刻刻像蒼蠅一樣擾人清淨,怪膈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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