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矛盾複雜的想法他從來沒對林欽禾說過,這是他不想展現的自己懦弱畏怯的一面。
林欽禾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對他溫聲道:“我明白。”
陶溪點了下頭,他從學校出來後就一直沒怎麼說話,似乎在這一刻打開了話匣子,像是想把塞在心裡的東西都倒出來,繼續道:
“今天我見到……他們,其實是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事來找我的,那張諒解書雖然有點意外,但其實也能理解他們的做法,如果換做我,我想他們也會為了我這樣做的。”
他感受着林欽禾手掌的溫度,這份溫熱似乎給了他繼續剖開自己的勇氣,
“但可惜我還是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一刻我就突然,突然有點委屈,明明想大聲告訴他們真相的,但就是說不出口。”
陶溪感覺自己說到“委屈”時,身旁人握着自己手的力道似乎重了些,他說着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微仰起頭眨了下眼睛,再轉頭望向林欽禾時,雙眼裡滿是亮晶晶的笑意。
他說:“不過我現在好像不怕了。”
所有忐忑不安都源于有所期待,又消弭于更大的期待之中,當他在會議室裡看到林欽禾,他突然意識到,他有更期待的、屬于自己的未來與生活。
“真不怕了?”林欽禾看着他問道。
陶溪點點頭,語氣輕松道:“大不了我就一直跟你住嘛,又不是非要在那個家裡呆着,以後留學工作什麼的,遲早也要出去的。”
林欽禾聞言揚了下眉,說:“大不了跟我住?你回了家,也得繼續和我一起住。”
陶溪有些好笑地問道:“那萬一他們堅持要我住家裡呢?”
“我這裡不也是你的家嗎?”林欽禾反問道。
陶溪怔住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林欽禾,林欽禾與他對視着,繼續道,“或許以後很久也沒法有一個憑證能證明,但這一點始終不會變,也不需要證明,知道嗎?”
他們無法在國内有被法律認可的關系,也無法在一個戶口本上,但沒有又能如何呢?
家本來就無需證明。
陶溪看着林欽禾好久才回過神,眼睫微垂着,嘴角卻向上翹,說:“我知道了。”
他反握住林欽禾的手,撓了撓他的掌心,偏頭小聲道:“那你也别生氣了,好不好?”
今天林欽禾帶他走前對那些長輩顯然是有些失态的,在帶着他離開後,林欽禾就收斂了所有情緒,但他知道林欽禾心裡或許還在難受。
林欽禾沉默了一會後,開口道:“我沒有生氣。”
他隻是對自己在這件事上的無能為力感到失望,陶溪怎麼可能不需要親人,他比陶溪更希望他能擁有圓滿的親情。
老孫招呼完一桌客人,走過來問要不要再添一些馄饨,陶溪點頭道了謝,又吃了小半碗,到最後都撐得有些站不起來了。
兩人吃完馄饨本來要走,但陶溪突然聞到外面燒烤攤飄來的味道,便撺掇林欽禾出去給他買。
“你還吃得下嗎?”林欽禾問了一句,但還是出去給陶溪買燒烤去了,晚上燒烤攤生意很好,他排隊等了些時候才烤完,回來時看到陶溪正聽老孫講着什麼,見他進來兩人停了說話。
陶溪看到林欽禾神情有些嚴肅,剛要問怎麼了,林欽禾走過來對他低聲說了方祖清昏倒的事。
林欽禾在等燒烤時接到了蘇芸的電話,得知方祖清在會議室暈倒後被送到了漢南醫院,萬幸老人家并沒有大礙,隻是一時心神震動暈厥,醫生說很快就能醒過來。
陶溪在聽到消息那一刻心髒慌跳了下,緊接着湧上一股後怕,他沒辦法想象萬一方祖清真出了什麼事要怎麼辦。
林欽禾握住他的胳膊,安撫道:“方爺爺不會有事的。”
這時林欽禾的手機又來了一個電話,他拿出來一看,竟是楊争鳴。
楊争鳴極少聯系林欽禾,他與羅徵音關系惡劣,但因為兒子的原因偶爾也會聯系林欽禾,這次給林欽禾打電話,卻是為了真正的兒子,林欽禾不由覺得有些諷刺。
電話裡楊争鳴聲音沙啞,兜兜轉轉寒暄幾句後,還是委婉地問林欽禾,能不能與陶溪說說話。
林欽禾看向一旁的陶溪,陶溪對林欽禾輕聲說道:“你跟他說,我明天去漢南醫院。”
方祖清病倒,他理應去看望,這件事遲早也要攤開來說清楚,沒什麼好回避的。
林欽禾對楊争鳴說了後,楊争鳴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在語無倫次地連說了幾個“好”字後,才詳細告訴了林欽禾病房号,又問需不需要他明天來接陶溪,林欽禾拒絕了。
挂了電話後,林欽禾對陶溪說:“明天我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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