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山口,那座千丈石龍之上躺着一人,他手中把玩着不久前從憐青茶館掌櫃的手中奪來的簪子,若有所思。
“這簪子竟真在她手上。啧,那名擁有煉魂之體的女嬰如今又身在何處?大海撈針,哪裡找得到嘛,主人也真是的。”
“中行化淵,你在搞什麼鬼?為何你的氣息亦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想引蛇出洞啊?那小爺就陪你玩玩。”
他将那枚簪子死死刺入身下的石龍之首,瞳孔中泛動着幽幽的碧色,随着魂絲不斷注入,某個沉寂了許久的靈魂被“星星之火”點燃了。
可“燎原”的龍息從石隙中不斷滲出,“畜生,此刻不醒?更待何時啊!”言罷,他重重一拳打在龍首之上。通體石屑脫落,它舒展舒展了尾巴、龍爪,一瞬間騰入天空,對着那人狂嘯:“人類——”
“畜生就是畜生,連恩人與仇敵都分不清楚。”他眼中幽芒更甚,如九幽黃泉一般地冰冷。本就主修魂的他面對這麼一條沉寂了許久的可悲“爬蟲”,莫說擊敗,是絕對意義上的碾壓。
“給小爺滾下來!”
它的靈魂似乎受到了絕對不可以抗拒的命令,身體不受控制地墜下地面。
“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隻是讓你稍微變得聽話了一點而已。本來打算完全抹去你的意識的,但我轉念一想,一個傀儡又有什麼意思呢?我要讓你意識清醒地知道你有多無能,任人宰割卻連反抗都資格都沒有。”
“現在剝下你的逆鱗。”
龍目睜大到要裂開,逆鱗對一條龍而言意味着什麼!關鍵是它根本沒有能力反抗,自己的龍爪已經觸碰到了逆鱗,割開自己的血肉,硬生生地将身體的一部分剝離!它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卻無能為力。
剝除逆鱗之痛與剜心無異!
它卑躬屈膝地将逆鱗奉上,而後聽見了那人更加喪心病狂的話:“這便是逆鱗啊?也沒什麼特别嘛。這樣吧,把你身上所有的鱗片全部剝下來,我好作個比較?”
“我給你一個時辰。”
仿佛墜入九幽地獄,它連争辯的機會都沒有,意識已經開始被肉體上的劇痛折騰地萬念俱灰。
“遊戲才剛剛開始呢?小蟲子,你可要堅持的久一些啊。”
……整整幾百萬枚鱗片齊齊地浮動在他的身前,他從簪子中攫取了一絲極小的氣息殘留,
“你以為拿走簪子,我就找不到那個人了?哈哈哈哈,可笑!”
那縷氣息被他的靈魂無限放大,而後精準無誤地被切割融入了每一枚鱗片之中。那縷氣息的确微不可察,連他也沒有辦法僅僅通過這縷氣息尋到人。
但龍可以。龍的感知比人類細微上百倍!
他嘴角上揚,“去!”
那上百萬枚龍鱗如雨滴一般降下,深深地嵌入那滿身血痕之龍的血肉之中。
原本威淩震世的龍,此刻倒更像是一隻卑微肮髒的蛆蟲。
“啊——啊——”叫聲何其凄慘。
“借了東西,要還才是好孩子呢。好了,感受經過那些龍鱗注入你身體内的氣息,現在進入山下的那個鎮子,找到氣息的主人。”
“遵……命……大……人……”
“這才乖嘛,等會兒我一定不會給你留全屍的,放心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尚且籠罩在黑夜裡的青山坊甯靜而又祥和。一隻樣貌醜陋,鮮血淋漓的巨龍盤旋在青山坊上空,龍炎猛然掃下!
有的人仍在睡夢中已被龍焱焚為灰燼,有的人被熱浪驚醒卻被坍塌的建築活活砸死,有的死于濃煙,有的死于逃生者的推肩聳膀……從未遭受過天災的青山坊真正成了人間煉獄。
而若說此刻最恐慌的,絕對是盤旋空中的那隻龍。這座鎮子内沒有龍鱗内的氣息!
那名男子自然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正準備收手,一片葉子已遙遙射來,快到他避無可避,貫穿了他的胸膛。倘若再慢上半息,擊潰的就該是他的心髒了。
“好機會。”龍見那人受了傷,對它靈魂的掌控弱了幾分,即刻欲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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