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堂主身體康健,臉上毫無病色,隻眼神有些渾濁,确實是不甚清明的模樣。他身邊坐着的幾位面白無須的凡間先生卻各個臉色蒼白,似乎生無可戀。
隻見其中幾個對一個努努嘴,似是示意他做什麼。
那先生強打精神,開口:“說到一天之中的景色,在下最鐘愛三種,乃是習習之晨、潇潇之午與朗朗之夜,清晨,涼風習習,恰好讀書,午睡之時,窗外雨聲淅瀝,别有一番意趣,而夜晚月色晴朗,尋訪友人,吟詩作賦”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你這話可是大不通順,”越不渾拍打輪椅,叫道,“早晨清風拂面固然好,可一旦如此,中午必得豔陽高照,而中午若下了雨,晚上又必定泥濘不堪,無星無月,晚上若清風朗月,明天又是一個大晴天,怎麼能教你這挑剔之人滿意?”
那先生道:“世事原就不能十全十美,一天之中,三者隻得其一,在下已經心滿意足了。”
越不渾繼續拍打輪椅:“你若喜歡中午下雨,必得讨厭早晨清風,若喜歡晚上的月亮,又必定讨厭中午下雨,怎能說三者皆喜歡?自相矛盾!”
人家談風弄月,竟叫這老堂主杠了起來,林疏目瞪口呆,正如淩鳳箫先前所說,今日他可算明白越家那兩兄妹擡杠的本事從何得來了。
有越若鶴與越若雲兩條小杠精,必是因為有越不渾一條老杠精在,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想必這如夢堂中還要有那許多不老不小的大杠精與不大不小的中杠精,若是齊聚一室,衆口齊發,場景實在難以形容。單是想到那杠聲一片的情形,林疏就大感頭痛,心想以後還是遠離越若鶴,不與這一派産生任何關系為好。
而越堂主上有這一老,下有越若鶴越若雲兩小,竟然到了要雇人陪老父親擡杠的地步,看來也是深受其害。
老堂主沉迷擡杠,萬事不管,看來樂在其中,連越堂主都說無計可施,不知怎樣才能請動他下山。
正想着,忽被淩鳳箫牽住衣袖,兩人一同越衆上前,在石桌旁坐下。
淩鳳箫淡淡道:“越老前輩,以晚輩之見,您方才這話有失偏頗。”
看這架勢,是要與越不渾擡起杠來了。
大小姐也真是多才多藝。
大祭酒
淩鳳箫道:“昔日我去滇地拜會玄水門,在滇中待過一些時日。滇中風物,甚是多變,清晨冷,有風拂面,到上午,豔陽高照,若是七八月間,則時時突降雨水,雨水來之甚急,去之亦快,不多時,日頭便重新出來,待到晚上,地面雨水已幹,夜色亦美,這位先生言說喜愛這三種風物,若去往滇地,必定能夠十全十美。”
那先生也識得眼色,迅速就坡下驢:“這位姑娘說的極是,在下曾在滇地待過三年,一日之中,确實可共有此三種風物。”
淩鳳箫又道:“滇地多瘴疠,毒蟲橫行,以老堂主之尊,自然去不得,故而不知世上有這樣的地方,也不知這位先生的話,原無錯處。”
那老堂主來來回回瞪着這幾個人,胡須抖動,半響,“嘁”了一聲:“你說的,也有些道理。”
但轉瞬後,又吹胡子瞪眼起來:“你說滇中瘴疠,我不能去滇中,你這女娃細皮嫩肉,又怎麼去得?定是和這賊先生串通起來,欺瞞于我!豈有此理!”
淩鳳箫不緊不慢道:“在下出身鳳凰山莊,身具離火,自然不懼瘴疠,老堂主拳拳愛護之意,晚輩心領了。”
越不渾将信将疑,把淩鳳箫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忽地身形一閃,離開輪椅,迎面一掌向淩鳳箫拍去!
這一掌,神完氣足,勢大力沉,又含有無盡玄妙之意,淩鳳箫這邊端的是兇險萬分。
然而也不知淩鳳箫腳下如何移動,瞬息之間紅衣一蕩,身形已經一轉,妖魅一樣落在了越不渾身後。
越不渾重新坐回輪椅上,道:“看來你說了實話。”
淩鳳箫:“不敢欺瞞。”
林疏心道,原來這越不渾越老堂主的輪椅是個擺設,不僅沒有半身不遂,而且行動自如,武功奇高。
而淩鳳箫也果真找準了杠精的命脈,此種生物無論老少,專從人的語法中尋找漏洞,若是與他們認真擺事實,便杠不起來了。
越不渾拿眼仔仔細細打量一番淩鳳箫,道:“你說話很有條理,長得也齊整,可以做我越家的媳婦。”
林疏:“”
這就是你們越家的擇偶标準嗎。
但見大小姐道:“老堂主,我已許人了。”
不說這句還好,這句話一落地,越不渾神情立時大變,竟生起氣來!
“豈有此理!”他胡須抖動,瞪圓眼睛,道,“許了哪家的狗崽子?難道有我越家人說話清晰麼?我的孫子越,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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