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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手指抖動，顯然很想要握緊孫兒的手，但心有餘而力不足。“爺爺，有什麼話您就說……”“淩霄……”老爺子渾身僵硬，無法動彈，隻有嘴唇歪斜着顫抖，“那……那孩子呢——孩子……”“孩子？”霍淩霄臉色一凜，明白過來，“您是說軒軒，還是子謙？”“嗯……”“軒軒跟子謙都在上幼兒園，您若是想見他們，我立刻讓人去接來。”說着，霍淩霄騰出一手打了電話出去，“淩淵，趕緊安排人去接子謙跟軒軒。”霍淩淵一聽電話，也意識到什麼，緊聲應道：“好！”“爺爺，淩淵讓人去接了，很快就能來。”老爺子又艱難地眨了眨眼，算是回應。“孩子……改回霍家的姓氏……那女人，你……你若是實在喜歡……”老爺子體力極度虛弱，縱然呼吸機一直沒停，可呼吸還是非常吃力。不過，話聽到這裡，霍淩霄也已經明白了。看來，一場重病讓老人家的想法發生了轉變，願意接受若甯了。“爺爺，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我們會好好的，若甯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兒，她配做霍家的兒媳。”老爺子閉上眼睛，喉結顫抖着艱難滾動。其實，老人家心底裡依然是不認可的，隻是到了彌留之際，他自己能意識到。不想帶着遺憾離開人世，老人家想看到一家人和和美美團團圓圓的景象，這樣他才能放心離開。在等着兩個重孫過來的這段時間裡，老爺子一一見了霍家上下的老老小小。方若甯沒被“召見”，很安靜地坐在一邊。看着這架勢，她心裡也意識到，怕老爺子是回光返照了，才急着交代後事。“媽媽！”走廊裡突然傳來兒子的聲音，方若甯一驚，連忙起身，“軒軒！”“媽媽，怎麼了？”方昀軒這一路是被司機飛車送過來的，他能感覺到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方若甯蹲下身，摸着兒子的腦袋解釋說：“軒軒，太爺爺生重病，現在想看看你，你等會兒進去了，記得喊太爺爺，說一些讓太爺爺高興的話，知道嗎？”方昀軒瞪着大眼睛，雖有遲疑，卻還是點頭。旁邊，霍子謙已經被霍淩淵帶進了病房。霍淩霄出來了，方若甯站起身，秀眉緊蹙，臉色凝重地看向他，低聲道：“老爺子是不是……”“嗯。”霍淩霄點點頭，壓抑着眸底沉痛，“怕是時日不多了。”說完，俊挺的眉宇被沉重的傷痛籠罩，連目光都失去了神采。方若甯看着，心疼萬分，想要安慰都不知怎麼開口。“大哥，爺爺讓你們一家人進去。”霍淩淵出來了，對他們說。夫婦倆對視了眼，彼此都沒說話，兩人極有默契地牽着方昀軒，進了病房。老爺子的精神比剛才看起來還好了一些，隻是，身體依然不能動。大概是夫妻同心共患難“軒軒，以後你就叫霍昀軒，跟着爸爸姓，明白嗎？”她蹲下身，認真而溫柔地跟兒子交代。小家夥看向爸爸，大眼睛懵懂而明亮，點頭。病床上，老爺子好像滿足了，那隻睜開的眼眸，露出一點喜悅的光亮。還想跟這個孫媳婦說些什麼的，可老人家實在太虛弱了，努力了幾次吐詞不清，隻好擡了擡手指，示意他們可以出去了。走廊裡，霍家上上下下全都守着，等霍淩霄一家人又出來後，幾個堂兄弟看向他，又看了看霍政钊：“大伯，現在怎麼辦？爺爺看起來情況很不好……我們都在這裡守着還是……”霍淩霄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中午，老爺子這種情況，誰都不敢保證，即便是到了彌留之際，或許也還能拖一兩日，醫院畢竟不是家裡，全都守在這兒影響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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