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别的情況下,我的話冉青莊或許還能聽進去一些。但那會兒條件太差了,天時地利人和,沒一樣中。他完全就跟毫無理智的野獸一樣,非但沒冷靜下來,還因為我的話更暴怒了。
赤着眼,他撲過來,揪着我的衣襟,粗魯地将我按在課桌上。我以為要被打了,擡起胳膊護住頭臉,雙眼緊緊閉起來,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拳頭遲遲沒有落下,我将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冉青莊俯視着我,眼裡盛着冰焰,另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緒摻雜其中。
但很快,這些零碎的情緒就消失了,當他對上我的雙眼時,眸子裡便隻剩下全然的冷漠。
他放開我,退後幾步:“不要讓我再在宏高見到他,不然我一定要他好看。”
我一下脫力,跪坐到地上,仰頭看着他沒有出聲,害怕一出聲就露了怯,沒有辦法好好說話。
他垂着眼與我對視半晌,默不作聲地轉身離去。
确定他再也不會回來,我一下子垮下肩膀,整個人撲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就那樣靜靜地保持了許久。
那之後,我和冉青莊的關系便從“泛泛之交”退化到了“形同陌路”,甚至……有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的趨勢。學校裡哪怕遇見我,他也會當做不認識,有時候碰巧對上視線,還會馬上嫌惡地瞥開。
我雖然覺得苦悶,但也毫無辦法。
别人就是讨厭你,不想跟你交朋友,你難道還能強迫人家跟你一起蕩起友誼的雙槳嗎?
學校是不好再作為補課地點了,還好兆豐後來又找到個開小飯館的同學,說是可以借用他們家的包間補課,但條件是要連他同學一起教。
一個是教,兩個也是教,我自然是同意的。
又過半個月,虐殺小黑的人找到了,南職的學生,林笙出的力。不知道他怎麼找到的,但證據确鑿,有完整露臉視頻為證。
林笙叔父是博城都市報主編,得知此事後,将事情前前後後詳細做了報道,足足寫滿一個版面。南職迫于壓力,隻能将那幾個學生開除處理。
又因為引起一定社會關注,幾人家門口隔三差五就被人潑紅漆,扔臭雞蛋,鄰居也怨聲載道,沒多久這幾家人就灰溜溜搬走了。
然而這件事顯然沒有給夠這群人渣教訓。他們并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懊悔,反倒怪冉青莊與林笙将事情鬧大,讓他們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有個叫高偉的懷恨在心,更是選了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埋伏在小巷,請冉青莊吃了擊悶棍。
打完人高偉就逃了,所幸當時林笙正和冉青莊在一起,及時叫了救護車不說,還在醫院照顧了冉青莊一夜,最後也是靠着他的口供鎖定了犯人。
冉青莊再出現在學校時,後腦勺上貼着紗布,臉色看起來很差。
我見到他遠遠走過來,就想和他打個招呼,問問他身體怎麼樣了。
犯人找到了,和南職的仇怨沒那麼深刻了,我們也應該要……和好了吧?
手舉起來,一句“早上好”來不及出口,冉青莊便看也不看我地擦着我往走廊另一頭走去。
他沒有想和我和好的意思,或者說,他并不認為與我的關系需要“和好”。
而就在這時,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我媽不小心摔了一跤,傷到了腰,家裡失去唯一勞動力不說,照顧她也成了一個難題。
早些年,在我媽一把将老季骨灰全撒進海裡的時候,我們家就和老季家斷了聯系。而我媽娘家又在外地,路途遙遠,多有不便,關系普通,也不好麻煩。
我正處于高三,是關鍵時期,我媽是打死都不肯讓我犧牲課業照顧她的。最後想出的辦法,是買很多很多饅頭放在冰箱裡,早上給她熱了擺到床頭,她餓了就就鹹菜吃。
但沒幾天她不吃鹹菜了,光啃幹饅頭,因為鹹了就要喝水,喝水就要上廁所。家裡沒人,她上不了廁所,于是隻能盡量減少喝水,要上廁所,也總是忍到小妹下午四點回家。
我媽自己吃饅頭,卻不忍心我們也跟着吃,一度想要教小妹下廚。可小妹那時也才九歲,連刀都拿不動,我實在不忍心,就問兆豐的同學父母,能不能打包一些當天沒賣出去的米飯涼菜帶回家。
還好對方很好說話,不僅給我帶回米飯涼菜,每天還會多炒一個熱菜送給我。但這樣一來,補課的事就不好推辭了,畢竟吃人嘴軟。
我每天回去都要很晚,小妹和媽媽也就等我到很晚。吃飯時,媽媽還能顧及吃相,小妹就整個狼吞虎咽,像是恨不得将碗也吃下去。
這種時候,我總是很心酸。
如果我爸還活着,如果我沒有學那麼花錢的樂器,如果我學習能更好一些,如果我能得到那筆獎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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