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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晨鐘的話似在耳邊：遲玉心裡有你，你能不能幫幫他?他拒絕了!&ldo;慕生!慕生你在聽嗎?&rdo;葉鋒臨喊道。荀慕生猛然回神，手腳發涼，聲音沙啞：&ldo;他……&rdo;&ldo;你先冷靜，讓小王開車送你過來。&rdo;荀慕生艱難地咽着唾沫，&ldo;他出了什麼事?&rdo;&ldo;我剛才說的你沒聽見?&rdo;手機裡傳來葉鋒臨吸氣的聲音與急促的腳步聲，&ldo;我和許騁帶他出來散心，經過一棟居民樓時，他救了一個跳樓輕生的女孩。&rdo;荀慕生瞳孔收緊，&ldo;什麼?&rdo;這太荒唐，也太危險了!遲玉的身體現在是個什麼狀況，他清楚得很‐‐缺少運動，靠藥物撐着，反應力與力量都不能與過去相比，怎麼可能去救跳樓的人!高空墜落沖力極大，徒手接人非死即傷，根本沒有例外!葉鋒臨歎了口氣，繼續道：&ldo;女孩是從6樓跳下來的，年紀小，才十多歲，挺瘦削的姑娘。如果樓層再高一些，或者是成年人，遲玉現在恐怕就……&rdo;荀慕生聽得心驚膽戰，立馬朝電梯跑去。&ldo;當時我和許騁誰都沒注意到異常，路上的行人也都沒往那個方向看，他突然就沖過去了。&rdo;葉鋒臨說：&ldo;女孩墜在他手臂上，他當時就摔倒了，我們趕過去時，他和女孩都昏迷不醒。&rdo;荀慕生咬緊了牙，眼前陣陣發黑。&ldo;是我沒看好他。&rdo;葉鋒臨最後說：&ldo;你快來吧，我已經聯系了北京的專家，如果這邊救不了，我們馬上送他過去。&rdo;荀慕生沒叫王轲，坐上駕駛座時兩隻手都在發抖。他不想照周晨鐘說的去做，也不想與遲玉面對面。他還沒有邁過心頭的那道坎，沒理清那些紛亂的愛與恨。但這并不代表他不在意遲玉的死活。他比任何人都在意，在意到發狂。不敢去想遲玉究竟受了多重的傷。接下一個從6樓跳下來的人，就算隻是一個小姑娘，遲玉也不可能沒事。輕則癱瘓，重則不治。荀慕生踩下油門，短短幾分鐘時間，穿在裡面的襯衣就被冷汗浸透，唯恐趕到醫院得到的是最壞的消息。手術室外，許騁雙手抱頭坐在塑料排椅上，周晨鐘焦急地來回踱步，葉鋒臨不知去了哪裡。荀慕生像一尊羅刹似的趕到，站在緊閉的門前，肩膀劇烈發抖。許騁瞥來一眼，那目光有内疚，亦有怨怒，似想罵一聲&ldo;滾&rdo;，又自覺沒有立場。周晨鐘走來，在荀慕生肩上拍了兩下，&ldo;去那邊坐着吧。&rdo;荀慕生沒有坐，甚至沒有動。手術進行了多久，他便在門前站了多久。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連他自己也撥不開籠罩在腦海中的彌天大霧。隻知道兩腿已經脫離控制，一定要站在門前才罷休。眼睛也失去控制，如果不盯着門，就刺痛難忍。天漸漸黑了，葉鋒臨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勸道：&ldo;你别這麼站着。&rdo;他無動于衷，隻有喉結小幅度地動了動。&ldo;為什麼要救我!&rdo;純白的天地間，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坐在地上哭花了臉，&ldo;哥哥，你為什麼要救我!&rdo;&ldo;你為什麼要尋死?&rdo;遲玉也坐在地上，溫和地問。&ldo;我的生活一團糟，同學、親人，沒人願意聽我說話，沒人關心我。&rdo;女孩道：&ldo;活着有什麼意思!&rdo;&ldo;活着……&rdo;遲玉想了想，&ldo;還是有很多好處的。&rdo;&ldo;沒有好處!&rdo;&ldo;有的。&rdo;&ldo;沒有!&rdo;&ldo;有。&rdo;遲玉不擅長說服他人，猶豫片刻，隻好拿自己舉例子：&ldo;我的生活比你更糟，但我都還好好活着。&rdo;女孩眨了眨眼，&ldo;是嗎?你倒是說說，你的生活哪裡糟糕。&rdo;遲玉說不出口，輕輕搖頭。&ldo;哼!&rdo;女孩道：&ldo;哥哥，你騙我，你這麼帥，又善良，怎麼會過得比我更糟糕!&rdo;&ldo;我?善良?&rdo;遲玉有些疑惑。&ldo;如果不善良，你會跑來救我嗎?&rdo;女孩歎氣，&ldo;我是真的不想活了，但不想害别人。我在樓上觀察了很久，确定下面沒人才跳的。我可不想誰因為救我而受傷。我根本沒看到你，你是從哪裡沖出來的?&rdo;遲玉無言以對。&ldo;你看，你就是很善良，還很厲害。&rdo;女孩說：&ldo;你可以活得很好，但我不行。&rdo;遲玉沉默許久，輕聲說：&ldo;不，你也可以活得很好。&rdo;女孩生氣了：&ldo;你懂什麼!你又不是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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