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門的左邊立刻冒出了一道身影,高大寬厚,正是呂川,他的眼神有些恍惚,落在那杆槍頭上的時候,像是被槍尖紮到了似的劇烈地晃了晃。
呂川從來沒想過,這杆槍會比李意闌本人還讓他無顔面對,可是為什麼呢?
因為李意闌喜歡它。
後悔壓得他幾乎擡不起頭,可呂川硬着頭皮擡起來了,他“噗通”一聲往地上一跪,目光坦蕩地說:“李意闌,我還債來了。”
不用想他都是翻牆進來的,李意闌踢了下槍頭讓它旋起來,把平了将它拆成兩半,動作飛快地收了起來,收完之後他忽然說:“出去,從正門進來找我。”
呂川:“……”
寄聲一覺起來,駭然發現隊伍壯大了,昨天他們還是五個,今天就變成了七個。
大師的到來他有些心理準備,睡前得知了這位是個需要保護的主,因為做夢都在發愁,他們哪兒有多餘的人手來保護這個金貴的和尚?
不想一大早起來問題迎刃而解,就是這位憨憨的大哥,看模樣腦子應該不太靈光。
他往李意闌耳朵邊上一歪,嘀咕道:“那誰啊?”
李意闌正準備介紹,順嘴就說:“呂川,我以前的同僚。”
大家紛紛表示幸會幸會,隻有寄聲驚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拍着胸口跟李意闌竊竊私語:“不是什麼情況啊?仇人麼這不是?為什麼……”
他比了個手刀,眼神狠毒地往下切道:“做了他!”
“你行你上,”李意闌一把推開了他的毛腦袋,接着正色起來,“吳金的任務跟昨天一樣,張潮幫寄聲挑幾個人,讓他帶着去昨天巡邏的那些地方轉一轉,秋萍和張潮去查慈石的來源,呂川跟我一起,送大師回寺裡。”
江秋萍心念電轉,即使根本不知道還有一段背後捅刀的過往,都立刻就明白過來,李意闌不信任這個人,他是想親自盯住他。
第16章百歲鈴(二)
栴檀寺的法會設在巳時三刻,場所在寺中的達摩院。
知辛三人在巳時初抵達,香火已經籠住了大雄寶殿,當中說法相的佛珠眯眼含笑,在薄煙中顯得神秘而透徹。
沙彌們正忙前忙後地擺往外搬供奉物品,他們列成整齊的一隊,動作飛快地在自左往右滿場繞圈,将吃食和茶品擺放到位。
辯法曆來是品鑒修行的一種途徑,寺裡雖然希望僧主能夠出席,但也知道這位避世的規矩,從不在公共場合露面,誰上門挑釁也沒用,将“夫唯不争,而天下莫能與之争”這句話印證到了極緻。
不露面卻又要聽法,了然方丈自有妙計,叫人閉上了後院的木門,在海棠窗下設了一座樸素的香案,僧主坐在這裡,既能聽見前院的辯論,也不會有人叨擾。
地上擺了五個蒲團,除了知辛三人的席位之外,還能空出兩個來,方丈與長老們要是得空,還能溜過來研讨兩句,可謂是兩全其美。
知辛安之若素地坐下了,等方丈離開之後,他問李意闌和呂川是想下去休息,還是留在這裡聽一耳禅機。
李意闌心思不靜,滿腔都是白骨的線索和案情,其實根本聽不下去,但他不好離知辛太遠,就隻好裝出一副頗有慧根的樣子,盤腿坐在了和尚的旁邊。
呂川像塊木頭,一路不言不語,也沉默地落了座。
片刻之後,前院奏起法鼓與雲闆,和着敲擊木魚的吟唱,湊成了一曲梵吹,在香火與清風的相送層層蕩開,溫柔地在山間流連。
後院的知辛也加入了儀式,李意闌見他低眉信手,唇角微微掀動,吐出一串串韻律獨特的梵唱。
這是李意闌第一次聽知辛念經,聲音有些低不可聞,但聽起來十分虔誠,以至于沉澱了千百年的從容與慈悲滴水竄石一樣滲入了他的内心,讓李意闌忙碌的思緒消停下來,聞到了無處不在的檀香氣。
和尚渾身逐漸散發出一種莊嚴來,可李意闌沒看見那種氣象,他隻從對方的靜默裡看出了一種專注,像他練槍時的那種心無旁鹭。
呂川忽然斜了他一眼,沒什麼别的原因,隻是覺得他盯着人看那麼久,不是特别禮貌。
梵吹結束之後,辯法就正式開始了。
主持開場的是為老者,辯題是喜樂,但内容離不開相對的苦悲,前院慢慢變得熱鬧非凡,信者針鋒相對,三句不離如是耳聞,李意闌聽不太懂也沒什麼興趣,兀自盤算起寄聲他們的行動和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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