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表叔連連點頭:“這個我倒是忘了,仰嶽你到時一定要看清了算法。”他們都沒有問,那個軍官提到的“譚旅長”和另一位“旅長”為什麼要送槍給顧嶽。隻是,默默站在旁邊的何秀,心裡難免有些失落。顧嶽身上有太多的東西,是她無從知曉的,就像是戲文裡的人,隔得太遠了。顧嶽覺得從這天下午一直到晚上,何秀似乎都有些心情低落,隻是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更不要說怎麼應對這樣的情形了。不過,他自己的心情,也跟着不是那麼隐隐地興奮昂揚了。桃之夭夭(五)五、第二天顧嶽照舊清早起來跑步練拳,同八橋鎮幾個年輕人稍稍比劃了一下,倒沒急着過招,隻能算是試探,然後回去吃早飯,再陪着何表叔去換藥。今天早上坐堂的既不是老何郎中,也不是何郎中,而是穿着西式白大褂的何醫生――老何郎中那個在長沙城裡當西醫的小兒子。八橋鎮這邊來看病的人,顯然大多聽說過老何郎中這個小兒子給人看病是要動刀子開腸破肚的傳聞,顧嶽前頭有兩個人已經一腳踏進藥店裡來了,看到何醫生的白大褂還有他身邊印着大大紅十字的醫箱,又吓得退了出去。何表叔也吓得停在了門口,被顧嶽拉了進去。何醫生今天早上已經吓退好幾人病人了,看到顧嶽毫不在意地拉着何表叔進來,不免饒有興趣地打量着他。何表叔緊張得有點說不上話來,還是顧嶽替他說明白是幹什麼來了。何醫生看看何表叔臉上手上纏的布帶都還是整整齊齊,顯然沒有亂抓亂撓,還是挺滿意的,吩咐夥計拆了布條,用燒開後放涼的白開水清洗藥渣,再開了醫箱,取出酒精來消毒,末了才敷上昨天晚上老何郎中制好的藥糊,重新纏上幹淨的布帶。顧嶽等他收拾完畢才問道:“何醫生,西醫裡頭有沒有治漆毒的藥?”何醫生臉一沉:“喲,這是嫌棄我家老爺子制的藥不好?”顧嶽趕緊搖頭:“怎麼會!我隻是覺得,每次都要現搗藥現制藥,還是太不方便了,如果有西藥,可以随身帶着,漆毒發出來時立刻就能用上,大概就不會有人等不及尋醫敷藥、撓得一身血了。”他對前天晚上那個撓得自己鮮血淋漓的段老三的慘狀,印象委實太深了。何醫生的臉色這才好看些,不過也沒好到哪兒去:“學生伢,你這是‘何不食肉糜’啊!”顧嶽怔了一下,立時明白過來:“是我冒失。就算有這種西藥,那也太貴了。”何醫生笑了起來:“挺明白的嘛!叫什麼名字啊?在哪裡讀的新學堂?”顧嶽的舉止言行,尤其是他對西醫的态度,一看就是在外頭讀新學堂的。顧嶽還沒來得及回答,何醫生突然轉過頭看向門外。程副官帶着衛兵踏進門來,一邊拱手作揖:“何醫生,程某打擾了!”随即又向顧嶽道:“顧兄弟,你也在這裡?”顧嶽回了一聲:“程副官好。我是陪我表叔來換藥的。程副官是來拜訪何醫生的?我就不――”何醫生擺擺手截斷他的話:“哦,我知道你是誰了,顧仰嶽是吧?聽說你現在暫時沒學堂讀,要不要跟我去長沙考考湘雅?你一路讀的新堂堂,應該不太難考;看你挺沉得住氣,聽說功夫底子也好,動起手術來肯定心穩眼明手快。等讀出來了就來幫我的忙,怎麼樣?”顧嶽是聽說過湘雅的。美國耶魯大學一批畢業生成立了雅禮會,緻力于在中國興辦西醫,後來與湖南育群學會合作,在長沙辦了湘雅,入學難,畢業更難,當初顧品珍麾下就有從湘雅淘汰回來的一個軍醫,說是被湘雅淘汰的,畢竟能幹脆利落地挖子彈縫傷口,清創止血包紮更是一把抓,所以一打起仗來,不少弟兄都當他救命菩薩一般,平日裡不打仗的時候也對他畢恭畢敬。這位軍醫同顧嶽父親算是滇軍中很少有的湘籍同鄉,故而有些來往,顧嶽就是從他那兒聽說了湘雅。聽何醫生這口氣,他讀的就是湘雅,而且聽口氣已經成功畢業了。這可真不容易。那位軍醫提起那些能夠成功畢業的校友們時,真是羨慕妒嫉恨,五味雜陳。程副官忍不住插話道:“顧兄弟是我們程旅長的校友,前途遠大,還是不勞何醫生費心了。”何醫生不理他,隻盯着顧嶽:“哪裡前途更遠大,這可不一定。北有協和,南有湘雅,這話可不是白說的。怎麼樣?有興趣不?”好苗子難得,碰上一個,很難忍住了不去試着撈到碗裡來。他的那些老師們都說過,要自己開業的話,一定得提前撈幾個趁手的後輩,有備無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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