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冬沒被他搪塞過去,依舊盯着他細看,宣甯的臉色确實蒼白得厲害,連唇色都淡得呈現一種病态的青白色,她忍不住放下手裡的碗碟,湊過去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憂心忡忡道:“真沒覺得不舒服嗎?”
宣甯搖頭:“我甚至有力氣帶你出去打獵。”
蘇小冬翻了個白眼,抱起碗碟走向廚房,很快廚房裡響起水聲與洗碗的聲音。
宣甯往廚房的方向望了一眼,輕輕舒了口氣,不慌不忙地自懷裡掏出一方帕子抵在唇上,肩膀悄無聲息地震了震,本就蒼白已極的臉色隐約又慘淡了幾分。他展開帕子,帕子上赫然有血,血色蔓延開,竟沾染了半幅手帕。
宣甯随手将帕子揉做一團收入懷中,倒了杯茶水将口中的血腥氣壓下去。
自那日從紫來居回來,宣甯便斷斷續續地出現咳血的症狀,一開始不過是随着咳嗽嗆出來一兩口血沫,他也不覺得有什麼,隻當是那日被明細風内力波及,又兼受了風寒咳得厲害了傷了喉嚨帶出零星血絲,養幾日便能好。隻是休養了七八日了,風寒都已經大好了,咯血的症狀卻一日比一日嚴重,有幾次胸口腥氣翻湧,竟險些當着蘇小冬的面嘔出血來。
宣甯算着日子,心想,今日已經是初八了,再過幾日便是正月十五,他如今的身子不能出任何差錯,還是得去找莫問一趟。
即使在年間,雙風居的藥也是不能斷的,蘇小冬每日都會準時提着裝着新鮮藥引的木匣敲開莫問的門。莫問沒想到是,初八這一日竟是宣甯自己過來了。他開了門示意宣甯進屋,自顧自去翻了取血的工具來,輕車熟路地往宣甯手腕上劃了一刀,邊拿碗接着,邊随口問:“怎麼自己過來了?那個小丫頭呢?”
失血之下宣甯有些懶怠,斜倚着圈椅倦倦道:“以前沒她的時候不都是這樣的。”
“是啊,閣主為了讓你大哥見心上人,生生造出這樣一個差事,我也是十分佩服的。”
“你也知道這事?”
“沒人同我說,但多遇見閣主幾回,多見幾回她看蘇小冬的眼神,再想想蘇小冬是我長這麼大見過的唯一一個擅自闖進來還能活下來的人,很快就能明白過來。”莫問接了半碗血,手腳利落地往宣甯手腕上的傷口灑了些傷藥,拿紗布敷好了,“流了這麼多血,别急着走,歇一會。”說着,端着盛血的碗走出去。
不多時莫問回房裡來,難得見到宣甯聽話地坐在那裡沒跑,之前哪一次不是他自說他的,前腳剛出去,宣甯後腳也跟着邁出這個門跑了。他将取血的工具收好,慢悠悠地站到宣甯身邊打量他。初時沒注意,現下左右沒什麼事,背着手站在一旁細看,莫問才發現宣甯的臉色壞得厲害,此時斜倚在圈椅裡微微阖着眼,竟是一副虛弱已極眼看着要昏厥過去的模樣。
莫問心驚地去搭宣甯的手腕,初初診了診,面色便沉了下去,拖了張椅子過來坐下,又仔仔細細摸了好一會兒脈息,問他:“什麼時候開始嘔血的?”
宣甯氣弱地咳了幾聲,低聲道:“大年初一。”
“還受了寒,連續發了幾天熱,是不是?”
莫問一診脈,不僅能診出人現下有什麼毛病,還能唠唠叨叨地把他之前受過什麼傷得過什麼病都說得明明白白,宣甯有時候覺得這些大夫啊,一個個跟算命先生似的。宣甯點頭:“就燒了一日,後來隻是低熱。”
“低熱就不算發熱?”莫問白了他眼,扯開宣甯的衣裳,兩指相并抵在他心脈肺經之間一寸一寸探過去,面色越發凝重。片刻後,将他的衣襟攏了攏,示意他自己把衣裳穿好,問他:“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年前那一次你傷得很重,務必好好養着?”
這話聽着十分耳熟,哪一回他帶傷回來,莫問不是這樣說的?
莫問看宣甯的神色便知道,他要麼是忘了,要麼是記得卻沒放在心上,沒好氣道:“這幅身子也敢學人去雪地裡吹風?心脈肺經都凍壞了,沒幾天好活了,寒石院終于可以開始給你準備後事了。”
宣甯心想,這人跟岑溪呆久了,說話也越發像岑溪了。
好在莫問還沒有完全變成岑溪,脾氣發過了,又正正經經地坐下來,正色道:“我不是吓唬你,年前受傷時你全無内力自保,經脈受損得厲害,休養多久都不過分。你倒好,從鬼門關繞一圈回來,先是為了保那個小丫頭去刑堂領了罰,接着就開始給明英取血,如今又是邪寒入體,總之病根是落下了。倒也不是說你現下就立刻會死,隻是從此要多加注意,不要熱着,不要冷着,也不要受傷,可縱使千萬般小心的養着,也是壽年不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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