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停下搖動的蒲扇,看了看一臉擔憂的梅娘,搖了搖頭。拖網這東西也隻是實驗性物品,具體成效有多大?他也不知道。他隻是從後世新聞上了解到,拖網這東西甚是厲害,漁民在海上捕魚時,時常能将兇猛的鲨魚捕入網中。
就是受這個啟發,陳逸才決定用拖網來捕捉水中躲藏起來的蛟龍。隻是這些天來,才編制出這樣一張稍大的拖網,捕澇面相當狹窄。雖是拖網,不過陳逸又令人在拖網左右和上部結有耳絆,還帶有圍網的性質。逼迫蛟龍沿着耳絆鑽入網中,即使在九龍溪這樣稍小一些的河流之中,也不可能保證逼迫所有蛟龍入網。除非是多張大網同時布滿河道,才有可能如梅娘說的那樣一網打盡。
對于這樣難以回答的問題,陳逸很想沉默以對。隻是看着梅娘并不放棄的眼神,隻得硬起頭皮解釋道:“拖網也不是萬能的,一網打盡絕不可能。至于有多大的把握,我也不知道,一切都要靠試過以後才能知道。”
見梅娘有些發急,陳逸連忙說道:“拖網隻是試驗性東西。你們也知道,蛟龍一旦沉入水中,若是以前也就别無辦法。不過拖網卻能夠沉入水中甚至水底。若是蛟龍恰恰沉入拖網對應的水層和水道,在耳絆羁絆下,唯有鑽入網中将其捕獲。不過若是蛟龍沉入水底,或者不在拖網對應的水道,則完全可以避開拖網的捕撈。”
看着自家郎君胸有成竹的模樣,本想着他已是智珠在握,誰知他竟然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梅娘心中暗恨,咬了咬銀牙,接着說道:“郎君在大忙之際。動用如此多人力,若是不見成效,不知郎君如何向百姓們交代?”
陳逸卻是若無其事笑了笑,很是随意答道:“交代什麼?事事我曾盡力,成敗不必在我。本官也是為了百姓解決鳄災,才有如此嘗試。這些百姓人心惶惶,務工之時還需時時提防蛟龍闖入稻田,哪有精力全心全意播種?若是此法能夠将鳄災于短期内解決,雖然耽擱一些時間,也能安穩百姓之心。況且這些百姓本官每天都支付他們五十大錢,又非是讓他們白幹。即使這次試驗不能捕捉蛟龍,也能打上幾網魚蝦。魚蝦也是糧食,照樣能夠充饑,到時再給這些百姓一家多分上幾斤魚蝦罷了。”
聽了陳逸的強辯之言,梅娘簡直要把銀牙咬碎。自家這個郎君自從林家塢回來以後,就越來越沒有正行。稻田養魚是酒後胡言,雖不着調,但多少是幹些職内的活兒。隻是搞得什麼糞料處理,就令人無語了。整日與糞便打交道,弄得一身臭氣熏天,哪裡像個縣主官爺?
以至于現在龍溪百姓可以不知道陳縣主是誰,可是絕對沒人不知道糞縣主是哪一個。甚至還有人懷疑縣主大人是不是對糞便有種特殊的癖好。這讓身為“縣主細君”的梅娘情何以堪,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丢盡了臉面。
如今自家這個不着調的“郎君”更是胡鬧的厲害,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情況下,居然拿個大網捕撈蛟龍,如此重要的事情被他當做兒戲一般。唉,到底是纨绔子弟,胡鬧慣了。隻是剛剛獲得的好名聲,此遭就會給他一番胡鬧給敗壞的一幹二淨。梅娘氣的搖了搖頭,決心不再操心他的事情,任他胡鬧去吧。反正臉面已經丢盡了。
當碼頭衆人還在為縣主這記昏招能起多大作用相互押寶時,河道裡的漁船前行的愈加吃力起來。那拖在船後的漁網如同一塊巨石一般,浮筒早已經沉入水中,沉重的令劃槳的船工即使使出吃奶的力氣,也僅僅是能令漁船前行半步。
隻是漁網沉在水中,也不知是不是網入了石塊?還是挂住了何物?反正前行愈加艱難。兩個船老大一商量,就決定靠上岸邊,讓岸上的衆人幫忙把漁網拉出來。衆人費了好一番功夫,總算把漁網從水中拉出來。一看,都是大吃一驚。天呐!網裡哪有什麼石塊,滿滿的一大網魚蝦等生物。把魚蝦從網裡倒出來,除了魚蝦以外,還真的捉住三大兩小的蛟龍。隻是這些蛟龍被罩在網中,得不到呼吸,早就生生的憋悶死了。
當下派人傳信,消息傳到碼頭,陳逸派兩條漁船過去,将漁獲運回。足足等了半個時辰,兩條漁船才緩緩回來,船艙之中裝滿了魚蝦,水線已經逼近船艙。靠近碼頭,兩個船老大還氣鼓鼓地搖着頭,說是船艙太小,沒能全部運回,餘下的都被那些不知道羞恥的百姓瓜分了。
“分了就分了吧!反正這水中魚蝦多的是。”陳逸卻是不理兩個船老大的抱怨,招手将兩位小吏叫了過來,說道:“去拿杆大秤,秤秤這一網的收獲有多少?”
兩位小吏正準備回衙去取大秤,這時一個正在碼頭上忙活的年輕私夫卻是提着一杆大秤跑了過來,說道:“使君,不必回去了,我這裡有杆大秤,使君盡管拿去用。隻是請使君這些蛟龍優先賣與我家即可。”
“呵呵…你這小子腦子倒是靈光的很,放心吧,隻要你過來幫忙,蛟龍可以給你留下一條大的。”一個年長的小吏一邊從夥計手中接過大秤,一邊打趣道。
蛟龍這東西雖然兇猛暴戾,令人恐懼厭惡,不過渾身都是寶。蛟龍皮可以制作用來制作甲胄;蛟龍肉既有水生動物的鮮美,又有陸生動物的野香。同時還具有補氣血、滋心養肺、壯筋骨、驅濕邪的功效。
不過這些都是這個時代對蛟龍的認知,到了後世,蛟龍的價值更大。陳逸記得蛟龍心可以治療心絞痛、心肌缺氧、冠心病等;蛟龍油疏通經絡,通脈止痛,提神醒腦,皮膚滋潤保濕;蛟龍甲可舒肝解郁,調和脾胃,具有抑癌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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