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抽打的人也不敢喊疼,忍得渾身哆嗦,率先跳下坑中。衆人也回過了神來,争先恐後過去,将棺材擡了起來。裡面兩個死人。忠信郡王要上前,他身旁一個老人伸出手:“讓老奴來,您别看。”“讓開!”淩郡王伸手将人重重推開,将下人推得一個踉跄坐倒在地上了,才臉頰肌肉抽動:“我這一生,見的死人多了,怕什麼?”他伸了手,将棺材裡兩個死人提了起來。其中一個确認是那四皇子府的管事之後,他一抖手,将屍體一扔,随即抓起了另外一具明顯死狀凄涼得多的屍體,看了半晌,眼裡的溫度就更低了。淩郡王仔細端詳了半晌,眼珠發紅,親随上前接過這屍體放在架子上,他忍了又忍:“将世子擡走。”這話一說出口,馮氏一口氣提不上來,頭一歪便暈死了過去。忠信郡王府的世子找到了。他被人活埋而死!淩郡王上告嘉安帝,誓要找出這背後以歹毒手段殺他兒子的人,以報殺子之仇。嘉安帝允他多留洛陽一個月,查明真兇。長樂侯府裡,江嬷嬷有些痛快的道:“活該!惡有惡報,如此行兇作歹,閻王也會收他的。”江嬷嬷想着當日淩世子兇狠之狀,派了人想對傅明華不利,心中便對這淩世子遭人活埋的下場感到了痛快。“興許也是平日做惡多端,遭了‘好漢’報複。”碧雲的背上傷口還在,但是随着始作俑者一去,再想起來時,便不如之前那般仍懷了怒火。傅明華小口喝着甜湯,安靜的聽江嬷嬷爽快的大笑,也跟着彎了彎嘴角。淩世子的屍體被送回西京安葬,拖到了三月初,忠信郡王仍沒有查出真兇。淩世子怎麼被人放進棺材,諾大的四皇子府裡竟然沒有一個發現的。仿佛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爬進了這棺材似的!可是一個神智清明的人,如何心甘情願爬進棺材,實在是讓忠信郡王想不通。他查過了那管事的死因,他死于中毒,喉間發黑,大理寺查過後,發現其是誤食孔雀膽而死的。這件事擺明是個陰謀,有人想害淩無邪。究竟是何人給管事下毒,使其死後能與淩無邪一塊兒被擡出洛陽而活埋,又是誰謀劃了這一切,忠信郡王并不清楚。但可以想像的是,背地裡能做下這個事的人,手段狠辣,出手便緻命,又未留下痕迹,讓淩世子防不勝防,最終丢了性命,還使忠信郡王府直到一個多月後才找到他的屍體。心胸淩郡王心中的怨恨自然是可想而知,他手握重兵,能護得了西京安全,為大唐将外族擋住,卻護不了自己的兒子,使他慘死于旁人之手。先後可能隻差幾天的功夫,若他早些時候進入洛陽,世子便說不定不會死了!淩郡王心裡恨不恨自己傅明華不知道,但她知道這位手握重兵的大員,心中對于容妃一黨一定是恨之而入骨了。畢竟淩世子是在燕信府中失蹤的,燕信未能看好他。嫡長子的死,必定會使淩郡王遷怒于燕信身上。容妃母子,已呈日落西山之象。隻是到底并未窮途末路,三月二十一,嘉安帝賜中都督郭英之子郭翰尚主雲陽公主燕玮,因是再嫁,婚禮便不如頭一回嫁娶時繁重,便定在了來年十月中。算是終有一件事如了容妃的意。郭翰将來留在洛陽尚主,安陽公主在接了旨意的那一刻,強忍着心中感受,送走了前來傳旨的内侍,才背過了氣去,倒進下人懷中。燕追安頓鄯州,因接引了吐蕃祿東贊一族派來的使臣,便晚了些回來,卻帶了信,說是最遲五月初便歸來。晚春的時候氣候是最宜人的時候,靖王府放了貼,邀洛陽中各府小娘子們郎君們前往望春園賞牡丹。傅明華原本是想拒絕,她的婚事已将近要到了,隻是蘇氏提前了兩日便來磨纏她,說得她大婚之前,怕是此後難得再見。想了想,與蘇氏之間雖然交情不是多深,但也總算是能說得上幾句,她也就應了下來。望春園此時正是牡丹開得豔麗時,以柳世先為首的一幹才子正坐在東廂。蘇氏特地候在了三門處,傅明華過來時,看樣子她已經是等了好一陣了。“怎麼在這?”傅明華揚了揚眉梢,蘇氏便上前親熱的挽了她的手:“這不是想着讨好姐姐,以便将來有個依靠?”她态度半真半假,傅明華就笑了:“莫非将來世子靠不住了?”“胡說!”蘇氏泱泱的放了手,小聲的道:“容三娘來了,我不想瞧她那張臉。”已經是嘉安帝的女人,容三娘時至今日,有賀元慎在的地方依舊是那般,蘇氏也是無可奈何,索性眼不見為淨,跑得遠遠的。她挑了這樣一個男人,往後日子還長着。隻是在這樣的時候,她也不想潑蘇氏冷水,便聽她抱怨。蘇氏說了幾句,便話鋒一轉:“對了,三公主來了。”她提醒着,“你仔細一些。”簡叔玉兵敗死後,三公主回了洛陽,一點兒也沒有畏罪收斂行為的意思,反倒十分高調。“昨晚的事兒你聽說了沒有?”蘇氏握緊了帕子,神情有些緊張:“昨夜裡雲陽公主進城回宮時,遇到奉議郎張通,一鞭子将人從馬背上抽下來了。”她四處看了一眼,“那張大人都已經六十有二了,正是花甲之齡,哪兒經得起這挫磨?”正是因為闖了大禍,今日早朝必會有禦史參奏,容妃怕是擔憂嘉安帝下朝之後會使人喝斥燕玮,在知道今日靖王府在望春園設宴,便使燕玮也來了。她是同容三娘一同前往,蘇氏撇了撇嘴角:“她帶了兩個嬌客來。”傅明華頓時就明白了。蘇氏掩口而笑。柳世先等人此時正坐在臨湖的東亭閣内,傅明華随蘇氏進來時,裡面一堆人的目光便落到了她身上,都連忙起來迎接。容三娘坐在賀元慎身側,并沒有跟着站起身,看到傅明華進來時,她原本微笑着望賀元慎的眼神,驟然便冷了下來。柳四娘親熱的挽了傅明華笑:“傅姐姐能來,實在是蓬荜生輝呀。”她是靖王妃四女,今年才将十三,長得嬌俏可人,笑起來時臉頰旁露出淺淺的梨渦,十分讨喜。蘇氏聽了這話,就道:“若這也叫蓬荜,我家便叫陋室了。”衆人一聽便笑,還沒拉了傅明華落座,外頭便有笑聲傳來,下人打了簾子,左右倚着兩個扮相嬌俏的少年進來的雲陽公主神色頓時便陰沉了。幾人看她臉色不好,這位帝女自從再回洛陽之後,興許是簡叔玉的死使她心中有怨氣,行事越發張狂無度,當日太後宮中吵鬧不堪,事後也沒聽說受到了什麼懲處。“公主這邊請,正好沖開了熱茶,是嶺南新送來的春茶,娘娘才将賞賜的,正好借花獻佛。”柳四娘年紀雖小,但卻也會看燕玮臉色,見她神色不快,便忙去取了茶碗,朝燕玮遞了過來。燕玮明白她話中意思,是在讨好示乖。“你以為擡出我母親,便能壓制我了?”柳四娘雙手捧了茶碗,燕玮卻并不領情,反倒笑道:“母親賞賜的茶,自然是要喝的,但是奉茶可不是這樣奉的。”閣中衆人一聽這話,都愣了一下,柳四娘咬了咬唇,臉色有些發白。她年紀尚小,雖然進退也是有度,但顯然很少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是有些不失所措,下意識擡眼朝柳世先望去,柳世先頓時便将眉頭皺緊了。這樣的情景難免有些尴尬,柳四娘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有些憐惜。蘇氏正要說話,傅明華一把将她手掌拉住,她有些不解的扭過頭,眼中帶着困惑之色。“怎麼,四娘子不想我喝這杯茶了?”燕玮冷笑着,示意兩個少年将她扶到容三娘身旁的椅子之中坐下了,才牽了牽裙子,好整以暇的望着柳四娘看。柳四娘子眼中淚珠就開始滾動了,燕玮勾着嘴唇,一旁賀元慎終于沒能忍住,拱手道:“公主還請……”傅明華眉心一皺,“公主隻是與四娘子鬧着玩罷了,何必這樣大驚小怪的?”賀元慎聽她說話,愣了一下,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顯然是對她這樣幫着燕玮并不大理解的。燕玮眼神一緊,蘇氏也忍不住了:“四娘子年紀還小,怕是不知公主在與她鬧着玩呢。”賀元慎看她這樣說,臉色便柔和了些,再看過傅明華時,眼中便帶了些失望之色。狹窄“今日賞花,論詩詞歌賦,公主若是喜歡賞玩,府中還有不少景緻特殊之處。”賀元慎溫和着道,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令一旁的容三娘目光溫柔,哪裡舍得他被雲陽公主遷怒,轉頭例向燕玮道:“雲陽,算了吧,這茶我喝過了,确實不錯,你若錯過,實在是可惜的。”燕玮便目光閃了閃,也跟着笑了起來:“既然是這樣,我倒也嘗嘗。”下人這才端了茶水過來,她眼珠往柳四娘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裡露出陰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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