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得意洋洋地回頭叫尹飛卿一同上馬車時,卻見那人還釘在原地,神情無比僵硬。尹飛卿等人都散了,才緩緩走向衛黎,沉聲道:“衛姐姐,早晚有一天,我也會像她那樣,座無虛席,滿堂喝彩!”衛黎想要出聲安慰,卻聽他道了一聲謝,說明天一定一早來杜先生家,便獨自一人轉身離去,并未再與他們一起。衛黎看他神情有異,頗有些奇怪。轉身跟着沈益進了馬車,見他耳根還紅紅的,更覺奇怪。沈益擡眼看了她好幾次,才有些結巴地開口道:“你,你若是,每天都來陪他學戲,我便……日日來接你。”衛黎偷眼打量一片光影下他堅毅的面容,紅暈都染到臉頰和脖根了,長睫毛下閃躲的眼神,更加出賣了他。衛黎心中偷笑:别當我看不出來,明明就是打着來接她的借口,日日來見尹飛卿。哼,大騙子!沈益聽她不說話,悄悄擡眼一看,卻見她不知在想些什麼,一臉春心蕩漾。他以為是自己太過莽撞,連忙别過眼去,假裝瞧着偶爾飄進來的幾絲雨。二人一路無話,到了将軍府門口,卻見守門的要扶不扶,要攔不攔地在跟一個人周旋。那人白玉靴,金腰帶,冠上一顆和田玉,彰顯他是皇室血脈。沈益步履沉穩地走向那人,奪走了他的酒壺,憂心道:“王爺,怎的在此?”衛黎心道,原來這人就是百姓茶餘飯後,談論最多的那位容貌清媚、風流矜貴的三王爺——沈益姐姐的夫君榮铮。頭一次見了,果然儀容不俗,劍眉一揚,有意無意向衛黎瞥來的時候,頗具淩厲之勢,衛黎不禁打了個寒戰。隻是那股神态,着實清冷,如冷月照寒江。王爺被沈益扶着,總算是站穩了,聽着這聲音如此耳熟,醉眼迷蒙地看了看他,又瞧了瞧四周,才自嘲道:“我怎麼走到你這兒來了。”榮铮口齒含混不清,沈益隻得問看門人:“怎麼不讓王爺進去?”“王爺說不想進去。”“那怎麼不送王爺回府?”“王爺說,也不想回府。”“……”正說着,榮铮自己轉身要走,冷不防腳下踩空,就要從台階上摔下去,衛黎眼疾手快地上前欲扶,沈益已經先一把牢牢架住了他,“王爺,微臣送您回去吧。”榮铮終于意識到衛黎的存在,正納悶這名女子是誰,擡頭一看沈益看她的眼神,全都明白了,鼻中噴出一股酒氣,笑道:“你送什麼送,回你的溫柔鄉去吧。”沈益面上微赧,隻得對衛黎說道:“你先進去吧,我送王爺回府。”榮铮被他扶着踉踉跄跄上了馬車,歎道:“你跟你姐姐一個樣,永遠都守着這麼些禮數,永遠隻叫我王爺,我沒告訴過你私下稱呼我什麼嗎?”沈益一愣,又想起姐姐,垂眸道:“是,姐夫。”沈毓獨自在房中坐立不安,聽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劈裡啪啦砸在窗框上,一陣陣敲得人心憂。亥時将盡,屋外終于有了動靜。她一開門,就見自家弟弟身上挂着一個軟成一灘泥的人,全身濕透地站在門外,撲鼻而來是濃烈的酒味。沈毓見王爺又喝成這副不省人事的樣子,眼淚唰地就下來了。她與沈益一同将人安置在床上,拿帕子擦了擦淚,可淚珠如斷了線一般,怎麼擦都擦不淨。沈益小聲道:“王爺喝醉後,走到将軍府門前了,我就把他送回來了。”他輕歎一聲,“那姐你先好好照顧他吧,我走了。”沈毓柔聲道:“謝謝寄平,早些回去吧。”沈益剛走到門口,又聽沈毓喚他,轉頭見她從案前小櫃中拿出一個香包,遞給他道:“你拿着這個,路上祛祛酒氣,别熏着你家娘子。”沈益雙手接過,道:“謝謝阿姐。那我走了。”沈毓回到床邊,替榮铮褪去外衫,脫了靴子,又拿溫熱的帕子替他擦了擦臉。那人這才眉頭一皺,難耐地動了動身子,悠悠轉醒。待看清眼前人後,王爺猛地坐起身來,卻立刻‘嘶’一聲,一手緊緊按着太陽穴。“王爺,可是頭疼?”沈毓伸出柔若無骨的手指要替他揉一會兒,卻被他一掌揮開。沈毓勸道:“飲酒傷身,王爺以後還是少喝些吧。”榮铮聽了更加煩躁,一拳砸在床沿,咬牙道:“用你管?”沈毓有一瞬恍惚,來不及在他面前遮掩眼淚,隻得匆忙低下頭去。可下巴猛地被人擒住,沈毓又被迫擡起頭來,被迫看着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妾身失儀,還請王爺恕罪。”下巴被捏得生疼,沈毓咬緊牙關,一聲也沒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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