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益收回手,轉而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認真道:“你隻管好好唱,我一會兒就坐在台下,别緊張,嗯?”尹飛卿點點頭,目送沈益出去。其實沈益也出了一手心汗,他哪裡會什麼看手相,不過是看尹飛卿坐立不安,找個由頭寬慰他罷了。臨上場前,杜同培還在苦口婆心地跟飛卿囑咐這個,囑咐那個。不由得衛黎都要笑話他,“我說行了,杜老頭,三個月前嫌棄得不行的是誰呀,如今倒是一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樣子。”杜同培一腳就要踹到她身上,翻了個白眼道:“飛卿今日肯定能成角兒。角兒你懂嗎?就是得捧着含着的,去去去,不懂别在這礙事。”“略……”衛黎沖他吐了吐舌頭,又幫着飛卿看看行頭還有哪裡沒歸置好。待一切都準備就緒,尹飛卿走到後台最裡面的一處角落,沖着獨自坐在那裡的一位女子恭恭敬敬鞠了個躬,低聲道:“師父,我上台了。”哦?這位便是尹飛卿口中此生隻拜一人的他的師父?衛黎今日也是頭一遭遇上,隻見那女子一身素白,頭發在發頂極簡易地攢了個髻,隻用一根木簪固定住。若不是尹飛卿走到她那裡去,怕是一屋子沒人會注意到她。衛黎遠遠望着她,不禁想,這副簡單樸素的模樣,倒是與沈益有的一拼。尹飛卿說過,他無父無母無親人,是師父将他從小拉拔長大。有師父在,戲班子裡欺負他的那些人,比如洛月容之流,多少會收斂些。衛黎還聽說,他這位師父的亡夫,是從前戲班子裡的琴師,與班主是過命的交情,一把京胡也能拉出滿堂彩。思索間,前台就開鑼了。衛黎連忙回到場子裡等着聽戲。沈益也已經坐在位置上,二人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八仙桌旁,雖不是最好的位置,但離尹飛卿最近。沈益見她今日仔仔細細打扮了一番,穿了件大紅銀絲繡百合的外衫,内罩一件鵝黃襦裙,妝容也是細緻地描過,光豔又可愛,不亞于她大婚那日。然而衛黎見着沈益的穿着更加吃驚,方才在後台她并未注意,如今她才發覺向來隻穿純深色衣衫的大将軍,今日居然穿了件湖藍的外袍,袖口處還有幾片金絲繡的竹葉。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意氣風發。衛黎心中嘻嘻笑了兩聲,打趣道:“喲,将軍今日怎的穿的這樣豔麗?”沈益眼神閃爍,極快地看了她一眼,道:“這不是,比較搭配嘛!”衛黎思及尹飛卿出場便是一件大紅對襟外衫,紅藍——是很搭配的。她心領神會地笑了笑,沈益卻被她看得發毛。胡琴铮铮地響了起來,幾句悶簾念白,觀衆席便有人聽出了功力。和着鑼鼓點,尹飛卿蓮花微步,水袖輕抖,一個亮相,便驚豔四座。“好!”身側猛然爆發出結實有力的掌聲,衛黎一轉頭,見沈益專注地看着台上,率先領掌。很快便有觀衆跟了上來,掌聲愈烈。衛黎心領神會地嘴角輕揚,沈大将軍這麼低調的人居然為了尹飛卿,甯願出頭。她也跟着啪啪拍了幾聲,心頭卻是緊張得很,往上場口那兒一瞥,嘿,杜老頭那神色瞧着比她還緊張。衛黎看着台上,漸漸心中有數。此時的尹飛卿比三個月前在杜老頭院中時自信了不少,雖說表演還并未形成自己的體系,但按部就班演下來,也沒什麼差錯。更何況,有她這戲本子撐着,既是人保戲,也是戲保人。到了後半場,觀衆的掌聲愈加激烈。随着那時而昂揚激越,時而低回婉轉,時而深沉憂郁,時而細膩甜柔的唱腔,一場演罷,尹飛卿已是賺足了觀衆的掌聲,席間那些小姐夫人們像是瘋了一般,癡癡看着他。她們這才見識了,原來世間真有男子扮相比女子還要嬌媚,身段比女子還要窈窕,演繹一位風塵女子,讓人愛憐得柔腸寸斷。然而,二樓包廂裡纏綿依偎着的兩人卻并不怎麼享受。洛月容一團嬌軟的身子在宋淵懷中擰了擰,氣道:“這樣的人一場就能□□,當我洛月容是什麼人?”宋淵不解,敷衍道:“不過是剛剛出頭的毛孩子,擋着你什麼路了?”洛月容氣憤地在他肩頭一拍,“我被禁了三個月诶,我複出的頭一天,戲迷們都快不記得我了。”宋淵望着樓下沈益身旁的那個身影,心不在焉地嗯了幾聲。洛月容知他所想,不滿地掐了掐他的下巴,哼道:“你又在想她了吧?我勸你可歇歇吧,人家如今是将軍夫人,想捧紅誰就能捧紅誰,你有那本事嗎?”“我怎麼就沒有那本事?”宋淵意料之中地被刺激到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回到三十年前 美人事君 (綜漫同人)冠位團扇+番外 我的老公不是人 人在江湖[娛樂圈]+番外 一人之混血種龍王 雌雄怪盜 月明花滿路 嫁給男主的殘疾小叔(穿書) 與魅共舞 躺平,從絕世美男的身邊逃離 萌娃出擊每天一個趕出家門小技巧 浮生困獸 甜喪美人和閻王在人間殺瘋了 南江十七夏 金粉麗人+番外 偏愛有九分 暗湧 閃婚成愛:腹黑老公追妻計+番外 回到成為植物人前,我修仙無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