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過分了,但自他上高中以來,他媽已經好久沒打過他了,冷不丁重溫童年的噩夢,他隻想下一次考試快點到。
唐澤手撐着頭,冷眼看着斜前方正湊頭講題的兩人,心中的怒氣在噴發的邊緣。
第七幕
放學的時候,謝以甯如之前一樣走到那一個轉角,卻沒見到該見的人。
天已經暗了,街邊的路燈亮起來,在地面上劃出自己邊緣模糊的領地。
寒風吹不散溫暖的昏黃色,卻能讓久等的人瑟瑟發抖。
謝以甯的雙腳除了冰冷已感受不到其他知覺,他摘下眼鏡,将半張臉都藏進圍巾裡,雙手藏進袖子裡,整個人盡可能地蜷縮在一起。
唐澤匆匆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明明是身量不矮的男生,縮在街角的樣子,卻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唐澤小跑到他面前,雙臂大張将謝以甯攬進懷裡:“對不起,老師臨時叫我去談話,沒來得及和你說。怎麼不先走?發個短信告訴我就行。”
唐澤的身上也不算暖和,謝以甯把自己埋進去,解凍的耳朵微微發癢。
“我不知道你的手機号啊。”
“……”
他們的确沒有交換過手機号。
以前班長統計學生聯系方式的時候,唐澤早就記住了謝以甯的号碼,所以一直沒意識對方并沒有他的号碼。
“操,你故意的吧?你先回去的話,難道我會怪你?”
第3章第3章
第八幕
之前兩人會在幾條街後的分岔路口停住,然後南北分走,各回各家。
這次唐澤直接給家裡發了個去朋友家吃飯的短信,然後跟着謝以甯回家。
謝以甯默默地看着他發短信,安靜地被唐澤攬着走,一路被他帶到家門口。
謝以甯的家處于小區的深處,從門口一路走來需要繞不少的彎,唐澤第一次來就能找到,謝以甯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天賦。
用鑰匙開門的時候,謝以甯看着門鎖,坦然道:“我家條件不好,你如果想和我一起吃飯,我們放好包出去吃。”
唐澤一時未解其意,隻是說着他不介意,等進了屋,才終于明白謝以甯的意思。
進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靠着牆的木桌,四四方方,看上去很古老的樣子,邊緣處被磨掉了漆,露出木頭本色。
刷着白漆的牆面上因為經年漏雨而有着大片黴斑,部分牆皮半脫未脫,顯出垂死掙紮的樣子。
這個空間應該是做菜和吃飯的地方。
牆的右邊開着一扇門,唐澤跟着謝以甯走過去。
牆後的房間較之前的空間幹淨許多,有一張床、一套桌椅,桌上堆着幾疊書。
謝以甯把書包放到椅子上,望着神色不明的唐澤,道:“這是我的房間,你的書包先放在這裡,吃好再回來拿,可以麼?”
“不急,我還不餓。”
唐澤将書包解下,随意放下,将整個房間看了一圈,突然向謝以甯的床頭走。
床頭放着幾本書,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念出了書的名字,他有些驚訝,道:“你還看小說?我以為你隻看教科書呢。”
謝以甯見他沒有想出門的意思,便走到床邊,坐上柔軟的床,卷起被子蜷了進去,覺得舒服了,才回道:“做完題會看一點。”
唐澤把書翻了一遍,意料之中看到了書後他們學校圖書館的條形碼。
他把書放下,又把視線投到了一個相框上。
唐澤笑了起來,他拿起相框,看着上面被一個素雅的女人抱着的小孩兒,點了點那小孩的圓臉,道:“這是你小時候?好胖啊。”他又想到了現在的謝以甯,搖了搖頭,評價道:“你現在太瘦了。”
被子裡很暖和,謝以甯看着四處張望、不時摸摸碰碰的唐澤,有些驚訝于他的裝腔作勢。
謝以甯清了下嗓子,道:“家裡沒有空調,你不冷麼?”
唐澤背對着謝以甯的身影一頓,片刻後,終于轉過身,面上有些讪讪:“你爸媽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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