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顧思仁的目光太過熱烈,毫不掩飾看過來,仿佛含着諾大深情與愛意。
黃寶真看着他,一個好字反側在嘴邊,幾乎要脫口而出。
“我試過了……可我真的沒辦法……”顧思仁哽咽道,“我不是沒有嘗試過……不去想你,不打擾你,不再擾亂你的生活……但我騙不了自己。”
“越是控制,就越是會想……明明我也知道這樣糾纏不休很混蛋,很自私,但我就是沒有辦法。我控制不了。”
顧思仁抹了抹眼淚,在短暫的安靜間隙裡,他湊上前,想要親吻黃寶真的唇,但在即将要觸到的前一秒,卻被黃寶真微微偏頭,躲開了。
明明動作再輕不過,卻将拒絕二字,寫了個清楚。顧思仁怔住,眼底的光瞬間暗淡下來,伴随着微弱風聲,他聽見黃寶真開口對他說:“思思……你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黃寶真微微用力,掙開顧思仁環在他肩側的手:“我覺得好奇怪,你說你愛我,那為什麼之前那麼長的時間,你都沒有發覺。一定要到現在,我們分開,你才來說愛我。”
顧思仁被問得哽住。
黃寶真看着顧思仁的眼睛,停頓幾秒,又接着問:“思思,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什麼,讓你需要花上三年時間,才能夠确認對我的愛。”黃寶真很輕地抿了抿唇,語速放得很慢,“從前我不明白,但現在我知道……是因為你心裡一直藏着一個人。”
“他被你放在裡面,很深的地方。從一開始就在,沒有出來過。”
黃寶真眼裡閃着淚,說話時卻在笑:“有時候我真的很不服氣。為什麼我這麼努力,最後還是輸給他。”
“不過後來我想明白了……愛不愛這回事,是不能勉強的。在一開始覺得你不愛我的時候,我就應該放棄。”黃寶真抿唇,停了一會兒,才把剩下的話說完,“是我自己太倔了。現在這樣……我不怪你,真的。”
看見黃寶真含在笑裡,努力憋着的淚,顧思仁隻覺得心髒像是忽然間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傳來一陣密集的痛感。但想要解釋,卻無從開口。
黃寶真還愛他,但黃寶真不再相信他了。即使他再說一百遍,一千遍我愛你,也換不來黃寶真的回頭。
“隻是以後不要再這樣對别人啦,會讓人很難過的……至于我們,就到這裡吧……已經夠了,真的。”
雨開始下起來,噼噼啪啪砸在地上,像是要砸進人心裡。
顧思仁看着黃寶真逐漸模糊的背影,孩子一般大哭,甚至說不出挽留。
這個在他生命裡留下舉足輕重痕迹的黃寶真,他深愛的黃寶真,這麼好這麼好的黃寶真,終究是被他親手弄丢了。
顧思仁站在雨裡,紋絲不動,仿若石像。
他在向天禱告,希望從此以後,黃寶真快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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