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兔妖奔在最先,隻見他雙目瞬間通紅,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搗藥杵,掄起來就朝夫子二人砸來。
部分妖怪手持兵器,向夫子二人的身周奔去,試圖阻隔他們的退路。
也有幾個妖怪未上前,祭出遠程兵器,如弓、矛,還有一些崔立腦回路裡從來沒構想過的怪異裝備。
甚至有個妖族似乎像人類的道士一樣,掏出了類似符箓的玩意兒。
念叨着麥娃名字的老崔也沒見怎麼動,身周的麥稭便被他調動起來,有的圍在父子身周作為保護盾,有的向四周的妖怪攻去。
妖怪和老崔真正意義上的第一輪交手非常短暫,所有遠程攻擊都被老崔輕易擋下。
唯獨其中那位道士模樣的妖怪發出的火屬符箓燒掉了老崔身上的幾根麥稭。
被燒掉的地方,很快又被老崔從周邊的麥垛中吸附了新的麥稭補充。
白衣兔妖将搗藥杵使得虎虎生風,杵頭将老崔的身體砸破。但看起來并沒有給老崔帶來實質性的損傷,打散的麥稭瞬間又從周邊補充回來,甚至整個村堡周邊的麥稭都開始向老崔的身邊集中。
搗藥杵被老崔夾在體内,白衣兔妖一時難以拔出,卻見他手中掏出一枚符箓。
那符箓被白衣兔妖激發的一瞬間,一股火龍順着長槍往老崔的身體卷去。
大火瞬間将老崔吞沒。
“爹!”
崔立的眼淚奪眶而出,踉跄地沖出麥稭護盾,往在火中掙紮的老崔跑去。
這一瞬間,修仙也好,老爹是人是怪也好,甚至接下來自己會不會被妖怪殺死,這些都不重要了。
爹啊!爹!這十二年,你是我的爹!
眼淚糊滿了崔立的雙眼,他跪在老崔燃盡的草灰旁,哭嚎着。
“将這小祟人帶回去,交給祭祀。”白衣兔妖吩咐道。
崔立任由一個妖怪鎖住雙手,他無意反抗,也反抗不了。
“噗!”
頭上傳來西瓜被紮破的聲音,溫熱的液體噴在崔立頭上。
崔立向上看去。
身後那隻擒住他的妖怪,腦袋已經被麥稭紮穿,雙目渙散,随後倒在地上。
連帶着崔立也跟着摔倒。
“莫……動……我……娃……”
在他身後的麥垛中,一個新的草人從麥稈堆裡站起。
“爹……”
“祟人者,寄予人身者邪祟,人身滅,祟不滅。”
“邪祟、怪谲者,因人言傳播,不死不滅。”
夫子的教誨又回響在耳邊,崔立突然笑了,笑得很開心,在這屍骸遍野的修羅場,突然放聲大笑。
壓抑在心裡的恐懼似乎在這一刻消失得一幹二淨。
我爹,不死不滅啊,不死不滅啊!
新一輪的戰鬥重新開始。
妖怪們用盡手中的火系符箓和各種引火術法,将老崔一次又一次地燒成灰。
老崔卻一次又一次從麥稈裡重新複活。
隻要戰鬥繼續在這片區域繼續下去,妖怪們根本不可能赢。
逃……更不可能……
在火系符箓用完之後,妖怪們的物理攻擊,以及從手中捏訣搓出來的小小火苗,對老崔幾乎構不成威脅。
随着幾個充當肉坦的妖怪被老崔擊殺後,這場戰鬥已經沒有懸念。
夕陽早已落下,漫天星辰下,白衣兔妖用掉氣海中最後一絲靈氣,頹然地坐倒在地。
他已經不複最初的模樣,白衣在之前的戰鬥中被翻卷的符火燒掉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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