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聲音有點悶地說道:“把你又臭又大的屁股挪開,壓死我了!”
少年心想:“今天出門忘記看黃曆,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這該死的怨鬼怎麼就找上我了,嗨——!”少年歎息了一口氣,又想,“橫豎都是死,不如掏它出來,再好生安葬了它,否則,這陰魂不散的鬼東西,定然一輩子會跟着我,那我可是真的倒了八輩子的黴運了。”
少年念叨道:“怨鬼,冤有頭債有主,你有事莫事莫要找上我,待會我挖你出來,再将你安葬了,給你燒一路的紙錢,你可莫要再找我了。”
“快掏快掏,我要憋死了,憋死了!”悶聲更加重了。
少年隻好硬着頭皮,顫抖着手,往屁股下面的草叢掏去,下面空空如也,似乎是一個無底洞,整隻手快要掏盡了,卻掏不着任何東西,這讓少年吓得滿頭都是冷汗。
“掏左邊——掏右邊——再往下——!”古怪的聲音指揮着少年的方向,終于,少年摸到一個硬冰冰,比冰不知道要冰冷多少倍的東西。
少年喃喃自語道:“這髒東西真夠污啊,一定是未死透了,活活給悶死的,才會死得這麼慘,這屍體上才會如此冰冷。”
“說誰呢,說誰呢?誰是屍體?我躺在這裡不知多少年了,雖然夠慘,我要否定一件事,我不是屍體。”
“莫非是屍變,成僵屍了?哎呦我的媽呀!”少年猛然将手一縮,要将手抽回來,卻被那東西圈住了手,濕漉漉的,像死死咬住不放一般。
少年吓得魂飛魄散,大喊大叫,緊閉着眼睛,用盡吃奶的力氣,将手抽回來。
少年的驚呼聲,吓壞了叢林的烏鴉,群鳥吱喳地亂飛,一些膽小的禽獸聞聲而逃。
少年手是抽回來了,可濕漉漉的東西,還牢牢綁在他的手臂上,像蛇一樣黏糊糊卷着他的手。
少年哪敢看他的手臂,撒腿便跑,希望逃脫無盡的厄運。
一直跑到他精疲力盡,才停了下來,累癱了的少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氣。
“哈欠——!”
“誰——?”少年吓得打個了激靈,那似曾相識的聲音忽遠又近,撲朔迷離,讓他越想越害怕。
“小子,你發什麼瘋,為何跑這麼快,害我吹了一路的冷風,着了涼,哈欠——!”古怪的聲音說罷,又打了一個重重的呵欠。
“媽呀,惡鬼上身,真是難纏啊,好吧,你說吧,我選擇投降,可以嗎?你有什麼要求盡管說吧,隻要你遠遠地離開我,以後都不要與我有任何瓜葛,我什麼都答應你。嗚嗚——!”那少年竟然放聲大哭地央求。
“莫哭莫哭,我與你緣分未盡,這輩子是跟定你了。想想以前不知多少人你争我鬥,鬥上幾輩子都得不到我,你卻想要讓我遠離你,可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世态炎涼,世态炎涼啊,拿了鳳凰當雞賣,貴賤不分啊。”古怪的聲音歎息地說道。
“罷了罷了,這麼久沒有睜開過天眼,便宜你了。走吧走吧,前面十米是一條太古河,到了河裡把我放下來,讓我好好洗個澡。”古怪的聲音催促地說道。
“一具死冰冰的老僵屍,歎什麼氣,催促什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尊貴?”少年心想:大不了變成小僵屍,少年如此想,心裡反而不那麼害怕了,便睜開了眼睛,順勢看了看手臂上的東西,居然是一條烏漆嘛黑,不可言狀的綁帶。
綁帶似乎綁住一把刀不像刀,劍不像劍,斧不像斧的奇形怪狀,極其醜陋,又鏽迹斑斑的鈍器。
少年見狀哈哈大笑了起來,道:“還以為是老僵屍,原來是一把破刀,奇怪?一把破刀如何會說話?”
“什麼破刀——!我可是有名字的,你要是不會說話,那就不要說出來,說出來讓我笑話,哈哈——!”
“破刀——破刀——一把爛刀!就叫你破刀,怎麼了?”
“——你會後悔的。”
“噗通——!”一道水花濺起,少年完成他的承諾,将這把奇形怪狀的破刀,扔進了冰冷的太古河中。
少年得意洋洋,頭也不回地闊步往前走,心想:太古河水,冰冷刺骨,冷不死你,大水也會将你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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