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寅時過後,天色微亮,薛雲晟才藥力漸去,緊緊抱着曾湉身體沉沉睡去。她努力掙紮終于抽身出來,下床時幾乎不能行走。秋月過來趕緊攙扶住她,一路給她送回自己房内。
曾湉坐在梳妝鏡前沉思片刻。自己若不出聲,也許薛大人隻當是春夢一場!今日仍舊和父母去接那曾凝回府。改日就将三媒六聘,提親、交換生辰八字、占蔔、送聘禮、擇定婚期迎娶過門。那自己怎麼辦?
終生隻落寞坐在鏡前回味?依父母之意嫁一個乏味之人了度餘生?
不!
她看着自己身上曾凝的素色羅衣。
誰願意終生穿着别人的衣服,活在别人的影子裡?
她用力脫下曾凝的衣裳,換上一套大紅禮服。這也是她讓秋月提前準備好的!
她來到父母堂前,曾仕林和樊氏都已經早起,準備吃過早飯後就和薛大人一起去接曾凝。
看着曾湉穿着大紅婚服,頭上戴着禮冠向他們走來。樊氏心念不好!
曾仕林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這丫頭又是演的哪一出?
曾湉平靜跪下,磕頭!語氣平緩一字一句的說:
女兒不孝,未經雙親允許,昨夜和薛雲晟薛大人有了夫妻之實,實出自願,情非得已,還望父母大人成全!
說完,俯身磕了一頭,然後起身跪坐。不管晴天霹靂在父親頭上炸響後如何,母親眼睛嘴巴吃驚成何等模樣,再不言語!
急匆匆來找曾仕林尋求答案的薛雲晟也趕到這裡!看到身穿紅衣的背影,與曾凝有幾分相似,但肯定不是曾凝。因為曾凝的脖頸更細長白皙。他一步步走到紅衣女子面前,腳步沉重,内心痛苦不已。
走到那人前面,他凝神細看,果然不是曾凝!那女子也擡頭看向自己。眼神哀怨迷離。臉側和頸部還有吻痕——薛雲晟看着呆坐無語的曾仕林和樊氏,已經明白了大概。在上巳節他已經知道了曾凝有一個姐姐,名字叫做曾湉!
薛雲晟心力交瘁的一閉眼。想了片刻,又努力睜開眼睛。
他無力的走到曾湉身邊,也和她并排跪下,向曾仕林抱拳,聲音暗啞:
天意如此!如今我無顔再見曾凝。今日有勞嶽父嶽母去接凝兒回來。以後好生照顧!我即刻啟程回老家禀明父母,一個月後一會送來聘禮,迎娶曾湉。說完俯身施了一禮後轉身離去!
看到薛雲晟後一直低頭不語的曾湉聽到他如此說,驚訝的擡起頭。
薛雲晟表情眉頭緊鎖,神情痛苦,語調低沉。
他沒有看曾湉,說完此番話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曾仕林剛想喊他名字。又呐呐住了口!
如今還有比這更好的解決辦法嗎?
他憤怒的看了看曾湉,又瞪着眼睛看了會樊氏,用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曾湉,顫抖着手指,終于說出了一句——
“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
樊氏一下子哭了出來!坐在幾凳上拄着頭,淚濕了衣衫。
如今如何面對曾凝?
隻有曾湉心頭一片狂喜!
三媒六聘,如今迎娶的是自己了!
不管如何,自己幸運的搶到了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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